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妻儿在家中殷勤期盼,等待他的归来。可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一晃一整年过去,他一直再没回来。
恰到那时,这人的妻子生了病,家中本就没多少银子,若是全给自己看病,妻子害怕自己治不好,却没有钱,让儿子活下去。
无可奈何,妻子把心一横,带着儿子去王都找丈夫,可他们四处打探,得到的却是丈夫,因为得罪贵人,被斩的消息。
妻子满心盼着自己在王都找到丈夫,日子就会好过一些,谁知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悲痛消息。
病情拖延许久的妻子再也受不住,彻底倒下。临终前,她苦苦哀求客栈老板收下自己的儿子,给他在楼里找个活,给口饭吃,给件衣裳穿,能长大成人便足矣。
酒楼的掌柜见他们母子实在可怜,并同意下来。妻子见状,再三磕头感激,最终在病床遗憾死去。
客栈老板怜惜这孩子年幼,又觉得他十分精,便好心收留他,将他安排在客栈后堂暂时当个跑腿的伙计,帮着打打下手。
原本日子过得还算太平,掌柜的人好,从不苛待这孩子。谁知好景不长,才过了半年,那老板就因为外出时,马车失灵,从山上摔下去,没了性命。
老板一死,早就窥探老板家产的兄嫂,立刻仗着老板的妻子只生育了一个女儿,无人继承香火。联合家族里的老人,把她们赶走,霸占了老板的酒楼客栈。
而作为年纪最小的伙计,那对兄嫂觉得他吃干饭无用,并暗暗盘算着将他卖掉。
还是客栈里的厨师告知,那孩子才早有准备,早早逃离。
未曾想,才逃出狼窝,又进入虎穴。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孩,无父无母,又没有办法养活自己。
要么自卖自身,给别人当奴才,让人践踏。要么沦为街边乞丐,食不果腹,不知下一顿在何处。
孩子始终记得母亲临终前交代的话,不愿意成为奴才。可偏偏他被一群人贩子盯上,被抓到贼窝。
“你好不客气,这个孩子后来如何?”梁融说到这里,趣味盎然看着厉澄明。
厉澄明不回答他的话,反而自言自语说起“后来那个孩子,被人卖到了西北,然而恰逢西北战乱,他趁乱逃出。却因为饿太久,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
“等他醒来之后,已经成为一群恶徒的玩物。”
说到玩物这两个字,厉澄明的目光之中,除了愤恨,还有讥讽。“为了活下去,他假意讨好这帮江湖恶人,并且想尽办法拜他们为师,跟他们一起干杀人越货的买卖。”
只要能够活下来,当条狗又算什么?杀人又算什么?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得活着。
他不甘心,明明可以过得很幸福,若不是因为有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或许他还能过着富贵的小少爷的日子。
然而他的命一次又一次被旁人摆布,只因为他如此弱小,只因为他出生低微,只因为他的心不够狠。
在后来的十多年里,他不仅查清了父亲死亡的真相,也查清楚了父亲幼年家破人亡的真相。
甚至查到,那个一时好心帮助他的老板,之所以会死,正是当年欧阳家做的手脚。
欧阳家不方便出手杀人,斩草除根,却可以借老板兄嫂之手,用另一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本那对兄嫂需要将它卖给欧阳家,秘密处置,谁知中途生意外,他彻底消失不见。
当他查清楚这一切,并且找到当年帮过自己的老板遗孀,却现这对母女已经被人卖到南海。
母女一同被卖入青楼,母亲因为受不住病痛折磨,得病死去,女儿为保清白,自毁容颜,沦为青楼里最下等的粗使。
对他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有的一切,正是因为他们的心不够狠。
他把那女孩赎出来安顿好,便始复仇之路。
迫害老板的兄嫂,被他一夜之间全部杀光,割了脑袋去祭拜老板。他想法子把老板当年的产业都弄回来,交给女孩,女孩名正言顺,夺回父亲的产业,终于不再任人欺凌。
做完这些,他赶往欧阳家,原本想要杀光欧阳家,可他随后现,欧阳家的势力实在太强大了,他一人应对不来。
“三年前,你认为章平侯是欧阳家最大的后盾,以为只要杀了他,欧阳家必然倒台。”
“谁知你低估了章平侯的戒备心,最后身负重伤,险险逃脱。而跟你一起复仇的人,却惨死刀下。”
“再然后,你被二爷救下,因为得知这是欧阳家的产业,所以才故意留在这里,想要寻机复仇,这些工匠身上的病,这群死掉的大夫,都是你的手笔,为的就是想要引出欧阳家的根本,是也不是?”
三年前章平侯遇刺的事,一直是梁融的心病,他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如此恨章平侯,又有那么大本事差点得手。
如今看来,的确是深仇大恨。但章平侯也算是受人待过!
厉澄明摆弄一下自己手中的锁链,不再隐瞒“承殿下好本事,既然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他的目光很坦然,就像自己曾经见过那些赴死的人,明知自己要死,不挣扎不害怕,平淡接受自己的下场。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梁融笑笑,将杀人二字说的十分平常。
厉澄明盯着梁融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大声笑起来。这是梁融第一次见到他笑,一时间有些诧异。
好一会儿,厉澄明才收起笑容,讥讽道“承王殿下生来尊贵,当然不会懂。对我这样的草民来说,活着跟死去,没有区别!”
“世人常说地狱如何如何可怕,可在我看来,这前半生经历的一切苦楚,便是在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
“说吧,殿下留我至今,到底有何意图?何须隐藏和诱哄,坦坦荡荡说出来,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其他一概不管”
横竖是个死,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管他是否打着如意算盘,厉澄明自觉,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梁融更加笃信,他会为自己所用。
“好,厉兄坦荡。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做魑魅小人!”梁融站在他眼前,大大方方言道“你既然查到欧阳家,是谋害你父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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