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手中的令牌散发着神圣的气息，衬托着他如同贬谪的战神。行走在歌舞升平中，他没有遭受到任何白眼和鄙夷。
他只是在走着，感受着人的气息。如果这条路也能够静静地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他走了两天两夜，大主教看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黎明，乐无忧走到了教堂的前面。他掩盖住了令牌的光芒，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一个融入周围百姓的平凡的男子。
“你是谁？”排在乐无忧前面的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无聊之中转过头，他想找人聊天。
“那你又是谁？”
“我嘛！”他挺起胸膛，自豪地说，“我是卡千龙亲王的手下。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贫民。”
他迅速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鄙夷。
“既然你是贫民，就给我站最后面去！”站在乐无忧后面的一个人将乐无忧一把推出队列，自己趁势往前站一格。之后，他们两个自豪地彼此交流着。
乐无忧站在队列外，愣了一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教廷卫兵走过来询问的时候，那两个人恶狠狠地盯着乐无忧，甚至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是他们欺负你吗？”
“是的。”
“你们两个，出来！”那两个人蔫头耷脑地拖着鞋子走了出来，仍不忘恶狠狠地盯着乐无忧，就差说一句，你等着了。
“滚！”
那两个人三步一回头地慢吞吞地走了。教廷卫兵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至于乐无忧，一个人站在空地里，凭空吹起了一阵风，他突兀地觉得一阵悲凉。如果他真的是个贫民，估计，他的一生将会在一天，两天或者三天后结束了吧！
他在周围所有人玩味的目光中重新站到了队列的最后面。
沉重的钟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继续等了将近半个钟头，远方出现一艘艘豪华飞艇。老妇人牵着少男少女们的手臂，慢慢地从飞艇上走下。他们的家丁自觉地将位置让出来，谄媚地等待着主子的奖赏。位置最靠前的家丁得到了够他全家吃穿用度一年的奖赏，位置靠后的家丁得到的奖赏少了很多，不过仍然是有的，因为队伍很长。
当然，还有两家的贵妇人尴尬地站在风中，因为没有人给她们腾出位置。风吹起了她们的发梢，却吹不走她们的愤怒，可想而知那两个家丁的后果。
队列中的少男少女们或掩嘴轻笑，或哈哈大笑。这是从规矩定下来以后发生的第一起笑话。即使来晚了，家丁也可以买位置啊。穷人中也有专门做这一行业的存在，专门将位置卖给晚来的家丁。至于前五十的位置，那不是穷人能够想的吧！
她们不得已站在乐无忧的身后一米外，排在最后。
雄浑的钟声打破寂静的清晨，洁白如玉的大门缓缓打开，乳白色的圣光倏地炸裂开来，照耀得人暖洋洋的，不知是太阳的温暖，还是圣光的神圣。
顺着修女的指引，整个队伍慢慢地走进了教堂，一切宛如寻常。
本应该今天做礼拜的牧师看见台上站着的一老一少，他默默地退了下去。大主教和大皇子站在台上，主持这场寻常的祈祷。
大主教仿佛找到了曾经的味道，他闭着眼睛，熟练地诵唱着一个个音节。心思单纯的孩子们慢慢地融入其中，他们的身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圣光之力。身处尔虞我诈环境中的女人们放下了自己的疲惫，沉浸其中。
唯有乐无忧的身上没有出现任何意象，他始终看着台上的牧师，看着他的动作，感受着这股文化。
大皇子的眼光时不时地飘向这个位置，他在困惑，为什么这个人能让老师如此慎重，看样子，他也不过一普普通通的东方男子。
祷告结束，回过神来的女人们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她们的孩子全都觉醒了。无论男孩还是女孩，他们身上涌现的圣光之力是如此地纯粹和纯洁，宛若一个个小天使。她们看向台上的牧师，看见的是一团光。她们看见了旁边的大皇子，站起来向他行着尊贵的礼节。
人群安静地远离了教堂，躁动地回到家。
乐无忧站在教堂门前，注视着这座古老的建筑。
“这座教堂建立于一万年前，那时的人类不敌虫族的入侵，前线的噩耗不断传来。虫族的大军不断推进到这里，它们无法继续前进一步。这座教堂的大主教凭借着单人击杀了虫族皇后，最终挽回败势。”大皇子站在乐无忧的面前，诉说着教堂的历史，“王国不断更替，而它，永恒。”
“永恒吗？”乐无忧喃喃自语着。
“神灵，与天地同寿。”大主教边说，边走向了乐无忧。
“可是，”乐无忧慢慢地讲着，“我数不清我杀了多少神灵了！”
大主教的脚步顿了一下，大皇子在那一瞬间像是老鼠看见恐龙一般地失态地后退到墙角。
“他们不过是伪神！”
“你也是。”乐无忧淡淡地笑着，看着大主教，“或许你能够借用星球的力量，这在他们中是处于上游的，但，我可以掠夺星球的力量。只手，遮天。”
天空在刹那间暗淡下来，耀眼的太阳黯然失色。刹那间，更加明亮的太阳照耀世间。
乐无忧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神灵：“用你的真容颜和我交流吧，我不太想欺负老人。”
“这便是我的真容。”
“你终将逝去。”
“你又何尝不是？”
“往前走，或许，能够走向永恒。”
大主教沉默了很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割舍不下。”
“他们吗？”乐无忧转过身，看着这座雄伟的城市，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飞翔的各式各样的飞艇。
大主教无奈地点了点头：“如果我走了，他们转瞬间覆灭。”
“不可能！”大皇子第一个表示不信，“我们的科技如此发达！”
大主教的指尖出现了一滴血，他平静地看着大皇子，缓缓道来：“我的这滴血带着我的意志，当它滴入水源中，一个名为亡灵瘟疫的源头就此产生。”
“可是，”
“杀死瘟疫的办法就是杀死我。而我，是一名神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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