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子车府。
两袖清风,为官廉明的子车正病倒了,一是因为愧对亡妻,二是因为自己有眼无珠,三是因为在朝堂上被各种弹劾攻讦。
子车正这次病的很重,整整一周未进水米,索性在虞尧帝面前乞了骸骨回家养病。
虽然死的是朱妞,但是子车安的生母也确实死了,子车安正在考虑如何上折丁忧,结果遭御史弹劾,子车棠直接被虞尧罢了官。
如此也好,简单收拾了行李,子车安带着沈姨娘陪着父亲一路坐船回了苏州。
子车府已经挂了白,唐宁备好了香烛纸钱灵棺,安排妥当了一切,只等翁翁和夫君回来。
因沈莲一家是惨死,唐宁请了高僧一百零八人在沈府足足念经七七四十九天。
子车安回到苏州后重新将嫡母的尸骨收殓入棺,自己也守了七天灵,特意请了风水先生,选了一个吉日下了葬。
扬州那边季飞燕也同样是诵经七七四十九天才送的灵,南明珠同覃凤凰去了,因为同婆婆的葬礼冲突,唐宁人在苏州自然去不了,子车云霜随覃凤凰去了简府,特意去上了一柱香。
夏嬷嬷发现沈姨娘最近有些不对劲,稍微留心了几天,身为过来人马上明白了。这天晚上厨房送来的饭莱特别咸,沈姨娘没吃几口,晚上饿的慌,将桌上的糕点全吃了。
第二天,沈姨娘病了,唐宁最近操持婆婆的葬礼,累的人瘦了几圈也没时间细问姨娘的事,只是派丫头过来问了几句,丫头说是吹了风,唐宁也没往心里去,后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唐宁操持完婆婆的葬礼就去了沈宅,将所有的瓷器物品登记入册后鍞进了子车府的库房。
沈府不大也不小,因为有命案,显得特别阴森,唐宁将所有器物登记完后,将所有的房子封了起来,又在府上点了百盏长明灯,留下几个胆大的老奴照看,这才回了子车府。
沈姨娘是孤女的身世还是被府里的人知道了,没了靠山的她老实了许多,见到唐宁也是低头行礼,不似往日那般顶撞,礼数周全跟换个人似的。
这天晚上,夫妻二人好久不见,自是要好好说会话。
唐宁问子车安:“这一路还顺利吧?”
子车安心不在焉答道,“还好。”
“翁翁最近食欲不佳,是因为母亲的事?”
“都有吧,你最近受累了。”
“夫君同我客气什么,孝敬翁翁照顾长辈本是应该的。”
“我去书房还有些事,你先睡吧,马上过年了,这过节祭祀年礼还得你操持。”
唐宁确实有些累了,“那我先睡了,你也别呆太晚。”
子车安穿好外衣,轻轻的出了房,确定无人后,直接去了沈姨娘的房间。
嘤嘤……沈姨娘在灯下低声哭泣。
子车安心中不忍,走到床边搂过沈姨娘安慰道:“孩子没了,还会有的,再说在母亲大丧中行此事本就不妥,圣上将我罢了官也是好事,要不这事一辈子是个污点,只怕将来迟儿科举也会被人拿来说事。”
沈姨娘闻此,果然不在哭泣:“妾身明白,妾身自是听夫君的,只是想着夫君膝下只迟哥一个公子,将来未免单薄,如能再添一个兄弟,两人长大同朝为官也是一个照应。”
“姨娘说的有道理,只是这孩子与咱们无缘,以后还会有的,你别太难过,还是养好身子为重。”
沈姨娘见好就收,抱着子车安又亲昵了一会,这才乖乖睡觉。
将沈姨娘安慰好后,子车安又悄然回了房,看着熟睡中的唐宁,子车安心中不免内疚。
那天子车安同人喝了酒回来,接过沈姨娘递来的醒酒茶后,二人不知道怎么就睡在了一起,而且一夜风流,沈姨娘还有了孕。本来沈姨娘是假沈氏强塞给自己的,自己除了妻子唐宁,子车安心中并二心,可是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自己的。
只等这一阵子忙过去,还得找机会同唐宁坦白,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在丧期行此事,枉读圣贤书?
虞朝皇宫。
未央宫的庄妃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这天晚上鬼使神差,不知道为何不唤宫女跟着,独自出了院门,结果刚到门口就狠狠摔了一跤,当时下身就出了血。
等宫女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胎儿没保住,后来经查才知道,是有人在宫门口酒了油,是不小心沷的还是故意的,也没查出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子车珏心中记恨怀疑是秦娴,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怎么样,心中一直憋着这口气,想着找机会发出去。
自打知道子车珏不是子车正的亲生女儿,而是两个恶毒的下人苟且生出来的,虞尧就觉得恶心,来未央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子车珏将这一切都怪在秦娴头上,也一直在找机会报复,眼看着到了年跟前,各宫的妃嫔忙着做点心灯笼备着给前来拜寿的小皇子小公主,子车珏就动了心思。
腊月三十年前三天,子车珏买通了内务府的一个宫女,买了一大包干郁粉,偷放在御膳房的年糕里。
紧接着又令宫女做了五十来个花灯,将干郁粉泡水后酒在上面再烘干,然后掺杂在后宫妃嫔的灯笼中。
年前的这一天,四皇子五皇子突然好端端的就没了,紧接着几个怀孕的妃嫔也落了胎。
有人谋害皇室子嗣,虞尧闻此自是怒不可赦,直接交给刑部了,不出一天子车珏就被找到了。
子车珏只放了干郁粉,并没有放其他,所以她并不害怕。
“是你下的毒?”
子车珏以为是干郁粉,也没否认,“是,是臣妾下的。”
虞尧的火瞬间上来了,压住怒火问道:“为什么要对朕的皇儿下此毒手”
子车珏莫明其妙,她下的干郁粉,只会另人浑身奇痒无比,不会要人性命,“臣妾没有对皇子下手,臣妾只是给后宫妃嫔的灯笼上抺了痒痒粉。”
虞尧忍着怒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臣妾只是记恨秦娴,她害死了臣妾的孩儿,臣妾没有对皇子下手。”
虞尧不再说话,刑部的人直接将证据呈了上来,子车珏看完证据吓的瘫坐在地上,她明明下的是干郁粉,怎么变成了砒霜和落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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