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嘴不说话。
“真的是啊!我之前不确定来着。”薄野翎赞叹了一声,坐在石头上用脚掀起水花,她侧过头看着青年,用手比出一个长方形“虽然你穿着和一些忍者一样的绿马甲,可是没有戴护额,所以我都不确定。”
“只是没戴而已。”青年从怀里拿出被珍重放置着的干净护额。
“怎么不戴呢?”薄野翎歪了歪头“我听琳说,忍者都会戴的啊。”
青年低头看着手里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护额,指腹从贴片上缓慢擦过,他好像没听见薄野翎的话,没有做出回复,只是慢慢抓紧手里的护额。薄野翎也不催,安静地等着,好一会儿,她才听见青年声音低沉地回答“我做错了事……没资格了。”
薄野翎安静地看着水面,感受身边如藤蔓紧紧绞缠着心灵般蔓延出的忧伤。她收回脚,抱着膝盖坐着,声音低柔“没关系的啊,大家都会做错事情的啊。”
青年咧着嘴角惨笑起来,他仿佛被薄野翎轻柔的话勾起了什么回忆。咬牙切齿的,讽刺又自嘲地惨笑起来,喉咙里传出的声音像幼兽濒死的咆哮一样。
薄野翎静静看着水面,也不作声。
下午的阳光是热烈的,挥洒洋溢着所有热情。薄野翎晒着太阳,耳边是河水流动的声音,风拂过脸颊,她在阳光下倦怠地想睡去,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太阳的位置都往远处挪了不少,她才听见身边的人笑完后从麻木的状态中苏醒,像是个身体衰败的老人一样慢腾腾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要去道歉吗?”薄野翎轻声问。
看着青年停下脚步,眼神些许空洞地看回来,她才弯唇继续笑着说“你刚刚说你做错了事,那你现在是去道歉吗?”
“那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事。”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我催眠,青年苍白地说着“什么都来不及了。”
薄野翎点点头“所以你做错了事,还没有道歉吗?”
“我都说了来不及了!”像是被瞬间触动了心底最隐秘的不想触碰的部分,防御机制立刻就驱动着他反击起来,青年失控地冲着薄野翎吼道“人已经死了你明白吗?我敬仰的前辈已经被我害死了你明白吗?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啊!他明明救了我,我却承受不住流言蜚语也对他说了那样的话,什么都来不及了啊!”
他努力想还击,可是对着薄野翎澄澈平静的目光却找不到丝毫承力点,他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丢人地咬牙呜咽起来,那张普通又憔悴的脸扭曲得显得有些狰狞“我不想这样的!不想这样的!我宁愿在任务里死了,也不想这样的!他是英雄,我才是个懦夫啊!”
曾经的旗木朔茂,和三忍比肩的英雄人物,只因为救了他放弃了任务导致木叶损失严重而被指责唾骂。他本是心怀感激的,却在同伴们和村民们排斥声中为求自保的倒戈,指责起了他敬仰的英雄。得救的是他,装出一副受害者模样的也是他,每次回想都觉得自己的面目是那么丑陋不堪,自我被谴责得不堪一击。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薄野翎好像没有在听青年的话,带着唇畔的笑说起了不相干的话,她捡起石子丢进河里,发出‘咚’的一声落响“我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很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整个人都好像在说‘快和我说说话吧。’‘听听我的声音。’,我想你一定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我朝你笑,可是你就走了。”
薄野翎转头朝青年笑,温柔而认真“刚刚又看见你,你还是那样,我就想不行啊,用太多时间来悲伤的话,很多美好就看不见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话慢吞吞的,像在斟酌想用的每一个词“本来也想不要多管闲事的,可是一不小心就搭话了,我很奇怪,是不是?”
薄野翎的笑容仍旧温柔,像化开的焦糖,叫人的心也跟着一起化了。她笑着,青年也在她的笑容里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啊。”薄野翎给自己穿上鞋,伸手接下停在树边一直等着她的小鸟“不管能不能得到原谅,做错了事情还是要道歉哦。”
快要到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雨,薄野翎小心地踩着屋檐下未被雨淋湿的一小块地方前进。她望着铅灰色的天幕,银发有些被淋湿了,垂在腰间。前边不远处是一个青年的背影,他垂着脑袋站在雨里,无力的样子像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薄野翎跳到另一个屋檐下,扶着墙慢慢走过去。透过雨幕,她似乎看见青年似乎截住了谁,薄野翎通过小径想回公寓,却不经意看到了青年肩头处被遮住的白色短毛。再眯眼辨认,青年突然跪下来的动作一下惊到了薄野翎,薄野翎一愣,才看清被青年截住的少年居然是卡卡西。
挡在两人中间的家伙一下跪,卡卡西也注意到了这边淋着雨的薄野翎。他戴着面罩的脸看不出情绪,垂眸注视了下跪痛哭忏悔的青年一眼,然后不为所动地移开脚步,朝薄野翎走过去。他那么无动于衷,甚至看起来有些冷漠,可走到薄野翎身边,又是平常的样子“没带伞?”
薄野翎迟疑地看了一眼僵硬地跪在那里没有动的青年,才朝卡卡西点了点头。
卡卡西的家就在附近,不像野原琳那样的独身公寓,而是一个带着院子的日式建筑。他把薄野翎领回他家,然后从玄关门后抽出了一把灰色的伞递给薄野翎。之后他就不再管薄野翎,自己一个人进了屋。
薄野翎手里拿着沾了许多灰的伞,望了一眼缺少整理而显得有些灰败的房间,在这样阴郁的雨天里,没有光源的房间里空寂得厉害,走廊的另一侧已经模糊在了晦暗的光线中。又大又空的宅院,卡卡西就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薄野翎伸手触碰了一下灰白的墙面,丝丝缕缕的浅淡触感从指尖直触到神经,溢满惆怅。薄野翎收回了手指,犹豫地将伞放回玄关边。
她踏上有些脆弱的木制地板,朝卡卡西走开的方向走过去。
这所房子里已经有些腐朽的味道了,有主人却也像没有主人,薄野翎走进客厅里,就看见卡卡西沉默地坐在客厅和庭院的拉门边看着外面的雨,庭院里的草因为无人打理而茂盛生长,里面还立着一个练习苦无用的木桩,什么东西都简洁明了。
太安静了,除了外面的雨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薄野翎慢半拍地注意到卡卡西早已不是平常的样子,如果是平常的卡卡西,早就在知道她没带伞的时候嘲笑她了。这个少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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