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的东西了。”
姜郁用笔洗涮了笔上的朱砂,重新坐回毓秀身边,“皇上当真要铲平工部,不留余地?”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着姜郁,“‘铲平’二字,伯良用的太重,而所谓的留有余地……朕确是不知,如何才算留有余地。”
姜郁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赦字,“三堂会审时,皇上对待户部与刑部的态度,就是留有余地。”
毓秀听出姜郁的言外之意,但笑不语,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宫殿,半晌才对姜郁说一句,“朕要出宫去探病,伯良可愿与我同去?”
姜郁一愣,“皇上要出宫探谁的病?”
毓秀故意卖个关子,“伯良不妨猜一猜。”
姜郁笑着走到毓秀身边,故最不经意地揽住她的腰,“莫非是因病告假的阮侍郎?”
他方才见舒景出门,心中已有猜想,以博文伯一贯的脾气,必定会挑拨离间,将阮悠指成姜壖一党。毓秀生性多疑,唯恐阮悠生出二心,难免想去一探虚实。
谁知他竟猜错了。
“尚书大人大病一场,又遭受牢狱之苦,朕却一直不敢探望。林州案与工部案既然有了一个结果,朕今日便去见一见他。”
她口里的尚书大人,不用说也知是崔缙了。
姜郁生出好奇之心,才想应承,郑乔就捧着一叠新奏折送到二人面前。
姜郁看了毓秀一眼,苦笑道,“如此一来,臣便是想去也不能了。”
毓秀握着姜郁的手,才想安抚他一句,姜郁就皱眉说一句,“皇上的手心都是湿的,是不是又犯了头痛症?”
毓秀摇头轻笑,“不碍事。”
姜郁微微生怒,“皇上就算自己不保重身体,也要顾及腹中的龙嗣。”
二人近在咫尺,对面而立,毓秀望着姜郁寒如湖冰的一双眸子,一时也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作为回应,她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腰,闭上眼靠在他怀里。
姜壖在宰相府听说毓秀亲自出宫探望崔缙,心中冷笑,立时也想出对策。
这是小皇帝惯用的收买人心的伎俩,不管是当日摆驾出宫去探望遇刺的阮悠,还是之后亲去神威将军府吊唁。
姜壖不请而入时,贺枚正在读华砚之前在仕册库整理的户部官员档案,他心中虽不快,却并未着慌,只冷眼望向门外不通不禀的侍从与护卫,看得二人低下头去,方才起身对姜壖一拜,“姜相。”
姜壖走到贺枚桌前,似有心若无意地看了一眼贺枚桌上摆的书卷,“文德到宰相府也有些日子,可还习惯?”
贺枚淡笑道,“得姜相与凌相照拂,同僚扶持,下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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