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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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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的是郑乔与梁岱,毓秀一晚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一早起,她正坐在床上揉头上几处穴位,殿外就有侍从禀报,说太妃驾到。

    毓秀叫姜汜在偏殿暂候,吩咐侍从伺候她洗漱更衣,精装打扮之后才请人进殿相见。

    姜汜进门的时候,毓秀已坐在桌前预备用早膳,她便叫侍从加了一副碗筷,请他坐下来陪她用膳。

    两个各自喝了一碗汤,寒暄几句,姜汜道,“臣听说皇上昨晚入浴时出了一点小意外?”

    毓秀笑的云淡风轻,“意外称不上,只是朕一时不小心,周赟小题大做,闹的合宫皆知,如今连皇叔都惊动了。”

    姜汜轻轻叹一口气,“陶菁与康宁离了金麟殿,皇上身边本也只剩四个侍墨,周赟又晋升侍书,梁岱三人轮班很是不易,臣同皇上提了几次,皇上一直不肯在身边填补人手,如今周赟也伤了,皇上若恩准添人,也是体恤下位。”

    毓秀猜到姜汜用心,他说的有理有据,她也不好驳斥,只能顺势应承下来,“既如此,就请皇叔从内务府选三人到金麟殿伺候。”

    姜汜得毓秀肯,浅笑着应了一声,二人一同用了早膳,随意说了几句闲话。

    用罢早膳,姜汜亲自送毓秀出殿上轿,待毓秀的轿子走远了,他才摆驾回宫,谁料半路遇到姜郁。

    姜郁身边无仪帐跟随,只有傅容一人。

    二人迎上彼此,侍从们知情识趣地跟远了些,只留他们并肩而行。

    姜汜轻声说一句,“伯良有话要说?”

    姜郁看也不看姜汜,反问道,“皇叔也听说昨晚生的事?”

    姜汜扭头看了一眼姜郁,见姜郁面无表情,一时也猜不出他问话的意思,“周赟自罚合宫皆知,如今谣言四起,许多不知内情的人都猜测他为何要如此?”

    姜郁冷笑道,“皇叔不知他为何如此?”

    姜汜被问的一愣,半晌才斟酌回一句,“我只听说皇上昨晚沐浴时身边无人伺候,险些溺在水中,周赟惭愧自责,自罚谢罪。”

    姜郁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汜一眼,“我听到的也是这个说辞,却不知皇叔所谓的谣言是什么谣言?”

    姜汜笑的别有意味,“事时皇上身边无人伺候并非周赟之过,是皇上喜清净才将宫人都屏退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皇上也有惊无险,若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周赟何至于自罚如此,想来当中必有隐情。”

    姜郁猜到姜汜暗示什么,就顺势问一句,“皇叔到底想说什么?”

    姜汜呵呵笑道,“皇上抬举侍从不是第一次了,陶菁之后,她便对周赟另眼相看,宫人难免揣测二人的关系。”

    姜郁微微一笑,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不管皇上与周赟亲密到何种地步,昨日皇上沐浴溺水之事,都不是小事。”

    姜汜一皱眉头,看了一眼姜郁,姜郁也停住脚步看向姜汜,二人对面而立,面上却并无波澜。

    宫人们远远站在一旁,无一人敢抬头。

    姜汜半晌没说一句话,沉默的久了,气氛难免尴尬,他从姜郁面上看不出端倪,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一阵冷风吹过,姜汜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姜郁这才开口笑道,“皇叔才去见皇上,是为了给金麟殿添人?”

    姜汜也笑,二人这才慢慢踱步走起来,“陶菁与康宁离了金麟殿,周赟又被皇上选做侍书,他这一伤,皇上身边无人,我才提议从内务府选几人去填充。”

    姜郁笑道,“皇叔选的是贴身伺候皇上的侍墨,而并非做粗重活计或跑腿打杂的侍从,从内务府选来的新人不知皇上喜好,如何伺候?”

    姜汜停住脚步,凝眉看了姜郁半晌,试探着问一句,“伯良有何良策?”

    姜郁笑道,“陶菁既出宫,康宁已闲置,何不将其调回金麟殿?”

    姜汜想了一想,小声问一句,“伯良为何执着于康宁?莫非你熟知他的人品德行?”

    姜郁点头笑道,“康宁入宫有些时日,毕竟比新人可靠,皇叔以为如何?”

    姜汜点头笑道,“伯良既如此说,就依照你的意思将康宁调回金麟殿,至于之外两人,我心中已有人选。”

    姜郁无不应,将姜汜一道送回永寿宫,才自回宫。

    毓秀到仁和殿时,众臣都已在殿中等候。她坐上高位后环视众人,轻笑着说一句,“众爱卿心里一定好奇昨日庭审的结果,庭审才一日,案情已颇有进展,朕昨日已下了口谕,请姜相今日在朝堂宣读。”

    姜壖拜道,“宰相府连夜草拟圣旨,请皇上先过目。老臣年纪大了,中气不足,还是请皇上的侍从官宣读圣旨。”

    毓秀对陈赓点点头,陈赓便从姜壖手上取了圣旨,呈到她面前。

    毓秀读了圣旨里的内容,面上一派淡然,命陈赓取了玉玺落印,再交由他读与众人听。

    宰相府拟的折子中规中矩,虽涵盖了都察院的人事变动,措辞用字却留有十分余地,左右都御史副都御使虽免职,罪名却说的模棱两可。

    毓秀心中不悦,却不会因为这一点行文上的心机与姜壖计较,她在乎的是洛珅与洛珺代掌都察院,在最短的时间内肃清乌合之众。

    众臣禀报了朝事,毓秀笑道,“昨日庭审本只有姜相与凌相在旁听审,因之后案情牵扯出了许多人,朕便请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一同听审。今日不如请六部司长一同到大理寺听审,省得之后麻烦。”

    左右相与六部长齐齐行拜礼领旨,毓秀长呼一口气,吩咐退朝。

    回金麟殿的路上,陈赓见毓秀愁眉不展,就大胆问一句,“皇上有心事?”

    毓秀从前从未见陈赓多言,心中惊异,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陈赓低头道,“周侍书重伤,皇上难免忧心,下士等虽不如侍书知情,必加倍谦恭谨慎,为皇上分忧。”

    毓秀停下脚步,望着陈赓轻笑着说一句,“你们几个都是心思清楚之人,何必过谦。周赟看似圆滑,在大是大非上却从不变通,他这样的人,朕身边有一个就够了,我只望你与郑乔隐忍为上,若当真有一日生出变故,你等切记要自保,劝解周赟不要冲动。”

    陈赓一皱眉头,抬头看了毓秀一眼,心中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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