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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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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华砚离京,毓秀就一直心神不宁,起初她还以为是她不适应华砚不在身边,可过了半月有余,她的离愁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严重,竟惶惶不可终日,批奏章的时候也时时分心。

    陶菁每日在勤政殿伺候笔墨,将毓秀的愁绪都看在眼里,二人独处时,他免不了要劝她一劝,“皇上心里就算担忧惜墨殿下,也不该在皇后面前表露。”

    毓秀自问在姜郁面前已极力克制,没想到还是让人看出哪里违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菁见毓秀装糊涂,禁不住笑道,“自从华砚离京,皇上便心神不定,连日里愁眉不展,如何逃得过有心人的眼。”

    毓秀见陶菁一脸戏谑,一时竟有些语塞,半晌才说一句,“我之所以心神不定,不光是思念惜墨,也是担心他的安危。”

    陶菁挑眉笑道,“殿下武功高强,行事谨慎,有禁军跟随,又有暗卫暗中保护,除非与皇上对弈的人不按常理出招,掀了棋盘,否则殿下不会有危险。”

    这话在毓秀听起来不像安慰,倒像是警告,毓秀满心焦躁,才要发作,却被陶菁抢先说一句,“皇上认不清自己的心,错把相思当作离愁。”

    毓秀被堵了嘴,红着脸陷入沉思,眼角眉梢好一番纠结。

    陶菁望着毓秀,心里百味杂陈,她与华砚的感情,恐怕连他们自己都看不清说不明,他又何必旁敲侧击,枉做小人。

    酸涩之余,却也庆幸,他一个折了三成命的人,知她对华砚有情,不该有悲,该高兴才是。

    毓秀一抬头,就看到陶菁面上的悲凉之意,忍不住就问他一句,“你怎么了?”

    陶菁自知失态,态度也恢复到一贯的玩世不恭,“这世上若有一人皇上是难以拒绝的,恐怕就是华砚。”

    毓秀一皱眉头,“怎么突然说这个?”

    陶菁笑道,“华砚明知你的心意,却一直不愿勉强你,你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只要他开口,你就说不出那个不字。”

    毓秀明知陶菁说的是事实,嘴上却不想承认。这些年来她欠华砚的,岂止是一个明白。自从华砚走后,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

    陶菁眼看着毓秀心绪飘远,就笑着调侃一句,“皇上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写封信给殿下,寄托思念也好,提醒他保重也好,寥寥几句,自蕴深意。”

    一封上件从京城传到林州,要劳动多少驿官,毓秀心知肚明,密函的内容若只是提醒华砚小心提防,寄托她的担忧思念,未免太过以权谋私,不顾大局。

    华砚见到信的时候若是没看到政事要务,只读到几句离愁别语,叮咛嘱咐,恐怕也要在心里嘲笑她。

    思量再三,毓秀还是犹豫不决。

    陶菁猜到她的心思,更不敢贸然催促,只说一句,“皇上现在不想写也无所谓,不如再等几日,若殿下还没有传来消息,再密书不迟。”

    此事不了了之,又过了三两日,毓秀陪姜汜用了晚膳,席间姜汜几度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暗示她在陶菁处过夜太多,不合规矩。”

    毓秀面上羞愤,心里却冷笑,当初她执意要把陶菁塞进后宫,就是要让宫里宫外知道她迷恋所在。姜汜本该是最高兴的一个人,如今也碍于颜面不得不开口了。

    “按理说只有每月十五皇上身不由己,可你日日去永禄宫,非但冷落了伯良,凌音洛琦等又如何自处。”

    毓秀讪笑道,“皇叔说得有理,想来我也有几日没去听凌音奏琴了,不如今日就去永福宫坐一坐。”

    姜汜轻咳一声,没有接话,他本意是想引毓秀去永乐宫,没想到却用偏了力,将人推到永福宫了。

    出了永寿宫的大门,毓秀也不坐轿,一路步行往永福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又吩咐侍从传信去永禄宫,告知陶菁她今晚不过去了。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她已落下独宠一人的名声,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些细枝末节。

    进了宫门,还未走到殿前,毓秀就听到凌音殿中传来独奏的琴声,想起往日他与华砚珠联璧合的合奏,她心中便一阵感慨。

    一曲完了,毓秀才叫人通报,凌音就迎出门行礼,拉着毓秀的手一同进殿,“如今天气虽热,入夜之后却有些薄凉,皇上在外面站了多久?”

    毓秀笑道,“没有站多久,听你弹琴就听入迷了。”

    凌音的耳力是极好的,毓秀来时他就知道,一首曲子原本做的萎靡不振,为了毓秀却强打起十二分精神。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凌音将毓秀拉到上座,一边点燃一根安神香,“皇上气色不好,是这几日忧虑过度的缘故吗?”

    毓秀笑道,“悦声上次送我的安神香我快用完了,你派人再送一些吧。”

    凌音见毓秀避重就轻,便知情识趣地不再纠结,笑着走到桌前,为毓秀抚了一曲追月。

    毓秀听这一曲,心中更添愁绪。凌音见她皱起眉头,也不敢再弹了,屏退服侍的宫人,轻声问道,“皇上是担心惜墨?”

    毓秀本想三两句敷衍过去,见凌音眼神执着,才不得不应一句,“惜墨等出京的时候,有一伙人跟上了他们,可查出那些人的身份了?”

    凌音的脸色变的凝重,“不出意外,一路跟着惜墨的该是姜家的暗卫。”

    “确定不是舒家人?”

    “舒家生意遍布全国,他们在各州都有耳目,但看那些人的跟踪手段,更像是姜家铁律的暗卫。姜壖为人谨慎,一贯都在在京与在外的官员身边安插探子,为的只是知情。”

    毓秀扶着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前几日却莫名听说掀了棋盘这一句话,竟越发的预感不想。”

    凌音心中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听什么人说掀了棋盘这种话,洛琦?”

    毓秀摇头道,“思齐怎么会说这种话,他之前若料定对手会行毒招,也不会放华砚出去。”

    凌音闻言放了半颗心,“洛琦性格虽差,却从不曾失算,皇上也可安心了。”

    毓秀苦笑道,“庸人自扰也好,我越来越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一局棋下到对杀,便是你毁我我毁你,以车换马。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华砚的,从他离京的第二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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