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却没有说一句话,华千才刚在小楼听了二人对话,心中已有了一个判断,却不敢贸然开口打扰华砚清净。
回到客栈,华千为华砚打了热水洗脚,伺候他上床躺了,又跑去锁了门。
华砚坐在床上,蹙眉笑道,“你不出去,是要留下来为我守夜吗?”
华千站在床边笑道,“殿下这几日脸色不好,想必是晚间渴水不得安寝,还是准我留下来伺候你。”
华砚披衣下床,走到床边把门开了,“你在华家这些年,什么时候遇到过我有薄待下人的时候,我从前睡觉的时候就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你在这里我反而睡不好,速速回房去吧。”
华千满心不愿,又不敢执意违逆华砚,只得唉声叹气地出门。
华砚锁了门,没有马上回床边,而是坐到了桌前,拿出纸笔胡乱写了一首西江月。
落下最后一笔从头读来,他自己也觉得太矫情了些,摇头苦笑着将词收了,吹了灯回到床上。
房中陷入一片黑暗,华砚的心反倒越发清明,曾经以为顺理成章的那些事,也渐渐让人纠结不已。
他原本打定的主意是,尘埃落定,毓秀放他出宫之时,他会成家立业,做好前朝的差事,虽不能像兄长一样慷慨从戎,却也尽力做一个称职的文官。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将来的妻子,可那个女人从来都只有一个模糊的相貌。
在他从不敢直面的私心里,也曾迷想过与他长厢厮守的人若是毓秀,又会怎样。
华砚从来都知道自己比别人都要头脑清楚,他最怨恨的也正是这一点,他有痴心,却没有妄想,他认定了一个人,却绝不会做出一点超出他身份的疯狂事去争取。
他与姜郁最大的差别,就是缺少了一定要得到的欲念,缺少了不择手段也要成就的疯狂。
他挡的不是姜家的路,是姜郁的路,凡是放在姜郁面前的人,姜郁绝不会留半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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