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到了湖广后便独自去了武冈州拜见倪朱谟,耽搁了几日这才经铜仁回的贵阳,大万山司的朱砂原矿便是他照着王星平的意思打着行医名号前去考察的,而岷王府的生意自然也在两位旧识的一番旁敲侧击之下得以落实,湖广的生意因此便算是正式开了张。
与贵州和四川不同,岷王府通过这一合作实际成了保利行在两湖的包销,虽然好处王府定然占去大头,但垄断之利再加上靠着皇室自然也不会受到亏待,对于这种有利于提升自身实力的事情王星平倒并不太排斥。
张介宾这一路上都在与王星平切磋医道,虽然少年人从来打着只明其理的哈哈,但却是让张先生益发敬重。尤其在外科的伤病处理上,许多过去没有想过的法子和道理经王星平点拨之下倒真的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而且这一路行来王星平都极重整洁,每到一地扎营必要先挖茅厕,且便溺之物也要专门清扫掩埋,据说是如此可避疾疫传染。他还是头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毕竟也是在辽东随过军的,这一路之上光是没人染上时疫便让他觉得新奇,更觉王星平的法子实在是好了。
这些日子只要有空他就会将在王星平那里听来的关于医疗卫生的一些理论抄录下来,以待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将之整理成书。
按照王星平的意思,他需要张介宾做的不是简单的一人医,而是要让军中建立起一套随军医护的制度,大体的理论他可以指点张介宾,但具体执行还是要破费许多精神的,好在张介宾本就有心于事功,又的确见贵阳内外大有可为,也多了几分振作之心。
丁得水全权负责练兵,昨日才专程从诘戎堡赶回贵阳,许久未见少东主一时有些无措。
王忠德专心准备武举,这营中日常的事情便主要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弟兄们渐次熟络,廖四等人当面背面也没有别的言语。加之他带兵极严又有进退,听说很得军中上下敬戴。
在王星平走的这段日子诘戎堡倒也平靖,既没有对外用兵,也没有哪家不长眼主动前来招惹,倒也相安无事。
经过半年多的休养生息,算上新募战兵数量也达到了一千二百人,加之新来北兵已经是奔着两千之数而去,诘戎所也因此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千户所。而依附于彼的军屯和屯户更是越来越多,丁得水也不忘王星平嘱咐在农闲时编练他们简单的操演,一旦遇上作战这些人至少能拉出数千合格的辅兵,单独行动也可守卫乡里。
战兵中,有一千六百是火枪兵,平日除了队列与射击之外就只练习枪刺。剩下四百人中有三百是哥里亚的炮兵,还有一百则是专门组建用作哨探与追击的骑兵,骑兵的训练费用太高,而相较于火枪手的战力又不够醒目,故而在王星平的有意为之下规模受到了控制。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更小规模的队伍则是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按照特种部队的模式训练,丁艺、尚宝都在这支队伍中。
诘戎所一系如今全系王星平定制的红袄战衣,如今已渐渐在贵阳周边有了名声,民间呼为红衫军,王星平听着觉得不错也就认同了民间的叫法。
待到年后他还打算从军屯中再寻些年轻上进的小子,将战兵规模扩充到两个营三千人上下,若是如此只要少待时日这支战力必然能在贵州横着走了,对于这样的未来王星平倒是颇为期待。
宋应星说的则又有不同,虽然只到贵州才两个月,但他已将铁厂和各处军屯全都走遍,王星平的产业和未来规划大致也都有所了解。
别的不说,今年秋收还要多亏了他出面统筹让叶宜伟也省心不少。
如今王星平总计占得的军屯已有三百来顷,收得秋粮五万石,除去屯民和佃户分去以及纳给官中,自己留足的还有三万多石,加上福泰号暗中从土司处购得新粮加起来又还是近五万石了,单以手中存粮来算王星平控制的军屯规模已经不下龙里、赤水和普安这些大卫,足可支撑起他手中的千余精锐战兵了,但如今又有数百北方来的新军,加之还有扩军及编练炮兵、骑兵的打算,这就又让这账有些难算。
此外瓮安的磷矿需要进行改良,宋应星提了一些建议看似可行,但王星平也还想等着元老院的人到了再做一次可行性分析。南洋有诸多海岛都有不少鸟粪石开采,比起瓮安这里不知方便了多少,但无论产量如何他也不会指望能够进口,故而还是自己在自家地盘上去打主意实际。
宋先生平日里讲的是气一元论,认为天地间非形即气,尤其对五行中水火二物的运用最是看重,是以这铁冶也就常去,主要是他对其中火器极感兴趣。他又听少东主提过海外有澳洲奇人能以蒸汽之力代替水力驱动器械,大感兴趣之下甚而凭着想象绘出了几张图纸,王星平看过之后虽然觉得还有不少值得商榷之处但对宋应星在技术方面的推敲造诣倒也大感意外。是后他又干脆在诘戎所中为稍小的兵士们开设了学堂,宋应星无事时也会被他安排去教员工们识字或是帮哥里亚编制炮兵操典。
他又借用家乡的方法设计了水碾,如今在水窝寨的河边已经建起好几座,旱田所产小麦便在此处研磨成细粮。
接下来他还想按照王星平与他说的尝试设计水力锻床,有了此物便可在制甲上精进不少,而王星平交给他研究的铸币工作也会跨上一个新的台阶,刘锈虽然精于冶炼,但于理论之上的推敲却远不及宋应星这样的学霸。
只是此事还需要钱料的支持,虽然当初上京前王星平便交代了寻购铜料的事情,刘锈也至今还在东川府,一番辛苦总算在那边开辟了一处铜矿,这些日子以来书信传递倒也没有断过联系,就是这转运颇为不易,到如今自家矿里开采的铜料他尚没见过一点运来的。
不过总体言来各方面的事情都算顺遂,看着自己的一番努力以数字的形式呈现出来王星平心中也是颇为感怀的,而更让他安心的是昨日通过电台已经知道广州站派来的人已经抵达了都匀府,再有三五日便能抵达贵阳了。
他心中正有些得意,却见小六慌慌张张进来,神情有些失了张致。
“出了何事?”
“是刘先生回来了。”
“刘锈?为何他人不来见我。”
小六面露戚色,道:“刘先生让人给打了,伤得不轻。”
“是路上遇到了猡猡?”他马上想到的便是当初自家的遭遇,本以为普安到平坝这一路应相当安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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