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一贯是个自律的人,如今圣朝初立,前朝留下的隐患还有不少,土匪倭寇虽被朝廷大军给清缴一空,但灾后也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刚下朝这个当口正是处理国事的时候,楚越不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跟朝臣们商议对策,跑来元宸宫里看她。
就为了这么一会?
她又不是啥绝世美人,楚越又不是轻易被迷惑的昏庸皇帝,林秀不觉得他是突然心血来潮,何况,若非奏折多,处理不完,楚越哪日没在元宸宫留宿?
他们两日日见着,有啥话不能留到晚上?
林秀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觉得这中间有问题。
果不其然,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日,也一直告诫自己,本本分分的做个皇后就是,但真听到这话,心里还是一阵儿一阵儿的钝痛。
“娘娘...”严二见她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
林秀脸色难看的挤出一抹笑:“我没事...这是好事,宫里这般空旷,早日有嫔妃们住进来倒也热闹。”
说完,她似乎是自嘲了下。
“娘娘,你放心,陛下并没有同意。”正因为在前朝上,陛下跟朝臣不合,争执不下,所以下朝后陛下才会来元宸宫走一趟。
至少出了元宸宫的门后,陛下身上原本有些阴郁的气息已经消散了许多。
林秀没说话。
今日不同意,那以后呢?
“行了,我知道了,严护卫去忙吧。”林秀收敛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折子,期间还不时让雨晴给她说说命妇们的背景。
元宸宫里所有人都是楚越赐下的,尤其是贴身伺候她的雨晴姐妹和严二,她不能露出别的情绪,否则不一会儿就能传到楚越耳朵里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再如何风轻云淡,也被几人看在眼里。
晚间,楚越照例在元宸宫用了晚膳。
宫人们上了菜,又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楚越挥退了雨晴姐妹俩,俩人安静的用了起来,林秀埋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楚越不时抬头看了一眼,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了?”
林秀被呛了一下,咽下了嘴里的菜,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宫中有雨晴姐妹和严二,这几个又向来是会察言观色的,能在她一言一行中发现报给楚越并非难事。
楚越放了银箸,不容她躲避,正色的同她道:“啊秀,你看着我。”
林秀沉默了会儿,还是抬起了头。
“朕曾跟你说过,这天下我愿与你同享。”他嘴角勾着,淡然又自信:“直到今日,朕心里依然这般认为。”
女人多了都是碍事的,容易家宅不宁,端看楚家那一摊子事就能窥见一二,碌王妃多么嘴厉的一个人,不也受了多年的气么。
她又怎会让林秀来受一遍那些刀光剑影?
“可是朝臣们不会同意的,”皇帝和文武百官就是东风和西风,若是皇帝一意孤行,那朝臣们联合起来,也能让皇帝举步维艰,受到阻力。
尤其,这侵犯到他们的利益。
而后宫嫔妃就是这一根纽带,能平息前朝皇帝和百官之间的摩擦,尤其当皇嗣逐一降生,那圣朝至少得有十几二十载各方势力能平衡下来。
但若是楚越一意孤行。
受益的只有林秀和她背后的林家,吃上了独食,那势必触犯到了众人的利益,无论是楚越,还是林秀和她身后的林家人,都是那些人排挤、打压的对象。
见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楚越反倒笑了笑,声音里透着满足和愉悦,还不忘安抚她:“放心,朕有能力护着你的。”
纵观史上,皇帝的后宫里只有皇后的,并不是没有,只是寥寥无几罢了,也有皇帝跟朝臣们争斗败了下来,没几年就换了人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的。
但他不同。
他是圣朝的开国皇帝,手握重兵,各地都有亲信把手,便是这梁上城里里外外,驻军的兵士也是他亲点下的,调兵遣将的虎符也在身侧,可以说如今的梁上城就跟水桶一般,被围得严严实实的,他还真不怕朝臣们的逼迫。
只要有兵权在手,他的态度又强硬,文武百官再不满,再跟他拧着,也有败下来的时候。
“陛下要应对百官的发难,也并非易事啊。”
林秀叹息着。
说话容易,但真要硬碰硬,却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啊。
总不能谁跳出来就撤了谁吧,这样以后还有几个人敢入朝为官了?
楚越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他敢反对,自然是早就有了对策。
“再有两月,科举就要开始了,朕准备从里头挑选品行才干上佳之人直接入各部打磨打磨,相信要不了两年他们就能独当一面,到时在安排他们去合适的位子上,这一来也是给朝上那些倚老耍浑的东西一个警告,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朕非他们可用不可,给他们警警醒,想来他们也没那精力整日盯着朕的后宫不放了。”
只有糊口的东西有威胁了,才不会有时间东想西想的。
林秀听得连连点头,只是还有些担忧:“这些人都没下放历练过,直接放在各部里头合适么?”
“没问题的。”
具体的楚越没细说,但他神采飞扬,淡定自如的模样却让林秀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说起科举,她还有些遗憾:“殷公子人物文采都不错,待人也没有酸腐书生的义气用事,可惜战乱时被划破了脸,给毁了。”
真是不无遗憾啊。
楚越也从她的叹息里想起了这么个人,当日他们赶到淮镇时,正逢殷、陆、王这三家人带头跟土匪流寇们反抗着,后,他还曾特意下旨表彰过这几家人,记忆里青年不卑不亢,做事也稳重,心里也起了爱才之心。
翌日早朝,没等朝臣们就着后宫的事开口,楚越就当先宣布了一件事。
大总管平安恭敬的打开圣旨,尖着声儿念了起来。
事毕。
百官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和不敢置信。
有年迈的官员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竭力反对:“陛下啊,此举万万不可啊,科举选拔几朝几代都是如此,不可随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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