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两口可是说了,今年收成不好,这世道又乱,反正这年节好两年都没过了,便让他们各房想法子,自个儿开火。
一转头又拿了米面煮好了饭,喊着老大老二老三的。
林二屁颠颠去了,顺便还带走了现在十分得他心的林四娘,父女两个高高兴兴的吃饭去了,走时,还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
看吧,谁让你们不听话?
林秀险些笑出来。
这是啥,这是狗啊,别人屁颠颠扔跟骨头就上去了,笑完了后,她又觉得合该如此。
她这个爹,本就被林家给喂得忠心耿耿,无论刮风下雨、天晴暴晒,任劳任怨,从来不会抱怨一个字,是林家坚定的守护者,林秀有时会觉得她这个爹生错了时候,他要是早几年出生,争取把她大伯从娘胎里挤走变成林家长子,说不得林家早就改头换面了呢?
前几日因为她拦着大哥林康沤地的事儿惹了林家老两口不快,她奶还想着用她爹来镇他们,拉着从外头巡逻回来的林二狠狠的哭诉了一场,说他们一房人整日猫在屋里好吃懒做,如今做点子事儿都推三阻四起来,林二倒是骂了他们一顿,连林秀都不憷了,只是他镇不住,而且林康又不傻。
他每日也担着去沤地,只是心里有数,尽力就行,也不逞能非得把林家的田地都给沤上,那头大房果真跟林秀想的那般,一到林大父子出门,大伯母小严氏必然不大一会就跟了上去,把父子俩给喊回来,一会儿说要定日子,一会说要商量席面儿、请亲朋等等,扯着要娶媳妇的大旗,无论大小事都要回家商量商量。
林秀见过不少娶媳妇的,但也是头一回见娶媳妇家里头都撒手不管的。
上辈子大堂哥娶的也是这位雷家姑娘,娶之前倒没这些折腾,她这大伯母也没表现出多看重这位儿媳妇的模样,只是娶亲那日由着长辈给绑了跟红布,带着家中兄弟和隔房的兄弟借了村长家的牛车就把人给迎回来了。
至于啥席面儿,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米面置办这个?
总不能摆个席面儿,让人吃全素宴吧?
林老头和严氏要给他们教训,这是其一,便是林康到如今不过把地沤了两亩,说他偷懒,后头又有林秀蹿唆。
这到了年节,家里的地没沤好,来年那粮食还能好?
其二便是林二已经跟着村里的汉子出去巡逻了三回了,村里家家都换了人去替着,就林家没反应,林老头出门的时候听人说了两句闲话,回来便说要出个人替他。
选来选去,这人又落到了林康身上。
反正这沤地他不肯使力气,正好替替他爹不是?
林老头原来发了话,在林家那便是一言九鼎,下头的小辈们哪怕心里头再不服气也只得憋着,这回子他刚发了话,林秀这个刺头就跳出来了。
“这可不成,咋啥事儿都摊我大哥头上了,前几日他一个人沤地,家里头可没人去搭把手,现在巡逻的原本就是我们二房的人了,咋代替的还是我们二房,大房和三房沤地没他们的份,巡逻没他们的份,咋的,欺负人啊?”
大房林丰当场便躁红了脸。
这事儿说来,原本就是他们做得不对。
小严氏便说甚要娶媳妇,实在忙得抽不出空,马氏也跟着说当家的身子骨弱,没那个力气,下头林成才九岁,实在是有心无力。
总之两房都有事儿,就他们二房没事劳力又多。
合着当人傻子呢,林丰又不是娶的个金娃娃,这年月连席面都不做,只把人接回来了事,到底有啥忙的?
林三叔就更忙了,整日关房里说是读书,儿女都不小了,还得人供着,真以为自个儿是当家老爷了不成?
林秀一番话把大房和三房都得罪了,林三叔气得甩了袖子走了,而这事儿被搅和了后,就没了下文,到下一回巡逻时还是林二出的门。
林康当时没拉住人,任由她噼里啪啦的跳出来说了一通,过后兄妹两个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三妹,大哥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你是小辈,这样当面顶撞长辈,对你名声不好。”顿了顿,他说:“大哥说过往后要护着娘和你们的,下次换大哥出头咋样?”
妹妹这般护着他,林康是打心里高兴的,只是他又怕三丫头这脾性再不压压,往后说话更是没个顾忌,容易给自个儿招祸。
他是男子,那些坏的臭的就该由他来背才是。
林秀定定的看着他,林康这一番话是在心里头掂量过的,他怕说出来惹了妹妹不喜,林秀看在眼里,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我要是不出头,那大哥打算咋弄?”
林康道:“不理他们,我不去就是。”
他都想好了。旁人的嘴他管不上,爱咋说咋说,他自个儿心里清楚就是,爷奶吩咐他不应,该他做的他做,不该他做的他不做就是。
“大哥你这样只怕爷奶要气得跳脚了,”林康老实,他不答话爷奶只怕还以为他应下了呢,谁知他压根就没应。林秀拍着胸脯应下:“我听大哥的,以后让大哥出头。”比起跟人扯皮,她大哥这般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想来更气人才是。
这两件事儿彻底惹火了林家老两口,这才有了后头那一出。
白家那鱼是在竹林旁边的塘子里抓的,那塘子小,是山上流下来的水冲成的小河沟,不深,这会儿水面儿上已经结了霜,也不知道白叔咋弄的,竟然在那塘子里抓了两尾鱼,自家留了一条,另一条便让林秀带了回来。
“你白叔白婶儿有心了。”朱氏道,跟在林娟后头出了门:“今儿守岁,娘给你们煮了鱼汤喝。”
“唉,”屋里烧了火,林秀一会身子就暖和了,外头一点点黑了下来,火光里,林秀和林康兄妹两个都笑得格外满足。
这一顿,母子几个吃得香甜,可苦了上房里头,尤其是几个年纪还小的。
鱼虽没肉好,但也能解馋,他们在屋里闻着从灶房传来的鱼汤味儿,再瞧着桌上的几个玉米糠的窝头和几碟咸菜,吃得是难以下咽。
小的坐不住,想出去瞧瞧,被林老头给喝住了,他道:“慌啥,他们吃鱼还能不端一碗过来?”
只要这一端,甭管是不是孝敬,总是那母子几个先服软。
但,那碗鱼直到桌上的几个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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