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医院里渐渐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不知道是哪一件病房里，传来杀猪一般的哀嚎声，传到整个走廊里，让人听着有些瘆得慌。
“你们都放了我，放了我！不然，到时候让你们好看！”
关小羽双目赤红，被绑在床上，整个人的神经，隐隐有些崩溃的迹象。
兴许是哀嚎了很久，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可是，依旧挡不住她那股子疯狂的气势。
门口两个看守的警察，打了个哈欠，本来就困得厉害，此时听她这样不要命地嚎叫，登时烦得厉害，将门打开之后，呵斥着警告了一声，“给我老实点儿！”
吼完之后，又把门，“砰”一声甩上了。
“哎，你说，头儿让我们看着这么个要死的人，有什么意思？”
“就是啊，这不是折磨人么。”
“要不，我们去那边，睡一会儿？”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她被绑着，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我看那边有两排靠椅，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另一个人，微微有些犹豫，“可是，万一”
“没什么可是万一的！放心吧，出不了什么毛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被诊断出的，是狂犬病，看不好，反正都得死，你说咱们在这熬着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病房里的哀嚎声，渐渐小了下来，走廊里也清净了不少。
关小羽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天花板，只觉得那灯光异常耀眼。
她闭了闭眼睛，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很想喝水，却连口唾液都吞不下去。
心口憋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死死地扯着床单，半长的指甲几乎要将床单抓烂。
“贱人，贱人，贱人！”
这两个字，仿佛已经成为了执念，让她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把脑袋里的那个人撕碎。
空寂寂的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然后在病房的门口站定。
因为带着口罩，所以看不见他的长相。
男人只是停顿了两秒，看了看病房的号码，又拧开直接进去了。
“谁？”
关小羽死死地盯着门边的人，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可是，直到出口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是那么的有气无力了。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兀自将门关上之后，又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
他先是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床前的水壶上。
男人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那双暴露在外面的眼睛，炯炯发光，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你，是不是渴了？”
关小羽本想摇头，可是，她确实是渴了，嗓子里干哑的厉害，“你，你想干什么？”
“你渴了。”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兀自喃喃自语，说完，将水杯，凑到她嘴边，“喝吧。”
关小羽犹豫了一下，心底泛起的惊慌，让她直觉上探到了一丝危险，“我，我不喝。”
她试图咽了口口水，可是嗓子里难过的感觉，让她竟然连这个基本的动作都做不了，甚至连呼吸，都急了几分。
男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就在关小羽摸不清状况的时候，对方突然捏住了她的鼻子，将一整杯水，猛然灌了进去。
“我让你喝，你竟然还不喝，你为什么要违背我？！我最讨厌别人违背我，你知道不知道？”
“咳咳——咳咳!”
关小羽痛苦地挣扎了两下，可是，因为浑身都被绑在了床上，让她根本躲闪不开。
嗓子里难以吞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部分水除了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还有一部分呛进了气管里，难过的厉害。
“咳咳，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一杯水下去之后，又倒了一杯，再次捏开了关小羽的鼻子。
“唔唔——”
关小羽惊恐地瞪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拼命地挣扎着，同样的痛苦，再次袭来，从嗓子里，传到四肢百骸，不单单是难过，还带着一丝本能的惊恐。
“救，救命啊！”
可是，关小羽的力气，早已经在先前的哀嚎嘶吼中，消耗的一干二净，此时，微弱的声音，从嗓子里传出来，根本就像蚊子声一样，不痛不痒。
她绝望地任由着对方给她灌进去那么的水，直到一整壶全部没了，男人才停下。
看着地上迸溅的水渍，男人拿了拖把，拖了个干净。
弄完之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惊恐，却早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人，笑道，“明天，我还会再来，一直到你死去。”
关小羽瞪着眼睛，目光中无比惊恐。
这一夜，她没敢睡去，一直死死地瞪着眼睛，浑身都在抖。
早上，当地平线上的第一抹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躺在长椅上的长官，才微微转醒。
他伸了个懒腰，又将另一个喊醒，“我们赶紧回病房看看去吧，待会儿医生们要来上班了。”
两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赶紧回了病房。
一推开门，房间里的关小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浓烈的惊恐，看得人一阵惊心。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
关小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地挣扎了几下，“有人要害我，有人要杀我，昨天晚上，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要弄死我！”
她的声音极其沙哑，听着也毫无力气，说出几个字之后，还要大口大口的喘着，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在做苦苦的挣扎。
那两个长官，相互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赶紧呵斥了一声，“你胡说什么，是你睡梦了吧，我们俩昨天晚上，一直守在门口，哪里有什么医生进来？！”
“真的，真的！”关小羽的情绪，异常激动，“那个人要害我，他想杀我，给我灌水，你们看，你们看，我的床上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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