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抬头只接到易木荣眯起的视线,立刻想起那天在医院的场景,何况他已经指证了顾启东,现在再站错队,那可就是背叛再背叛,走顾启东的老路了。
因而低了头不再言语。
庭内安静了。
而这么大一件事,只是通过话筒就雷厉风行的定了个结果,毫无余地。
随后,易木荣从门口护卫手里接过东西,走到席位上,看了顾吻安,低眉开口。
有些冗长的内容,她只听了个结果:“……冒着违规贸易风险,避免了英方实际触及联合署底线,挽救英方与荣京可能的冲突,有功。”
元相终于明白,请了那么多大使馆人员,和媒体亲自坐镇,就是当大众的面定了英政宫图谋探测、争夺南岛的罪,更重要的是,顾吻安铤而走险的所有行为统统无罪。
那晚死了那么多人,一个莫名其妙弄出来的顾启东就结束了。
涉及违规国际贸易,一句将功补过就完了。
内阁如此大的动乱,一句内阁属于独特存在,英上层无权干涉为由放任她继续领导。
末了,易木荣看了看时间,走到中间那个话筒前,道:“我们和荣京权力一把手——沐寒声先生打过招呼,就第一岛被意外监测,和东里集团参与违规贸易拿走那块地的事宜做了简单商讨。”
沐寒声录制的短视频,被连接到屏幕上,顾吻安把内阁带领到几乎独立的恰当时机,才第一次就这件事做出表态。
一贯是他的风格,话不多,简明扼要:“我籍东里集团违规国际贸易行为,荣京方面被做出相应处罚。”
但处不处罚,他自己说了算,没人能把手伸到荣京。
继而,沉声:“顾小姐是本人亲封爵位,籍贯尚属荣京,内阁的成立更曾是我沐寒声亲口批示,加之,顾小姐维护了荣京第一岛不被无理监测,数件功德。因而只要顾小姐需要,荣京将随时准备出面保人,包括纳收内阁,免遭她再被暗害,也以免内阁成为某些不轨人士挑衅联合署的工具。”
说完话,沐寒声摆摆手,保存微抿示意语毕,也干脆的切掉了视频。
在场的使馆成员都几乎要欢呼出声,果然还是荣京够强势、够周到!
更足以见得日后的英方彻底失去了对内阁的管制权,内阁甚至将成为荣京插在这里的行使机关。
对于这一点,外交大臣脸色是最难看的。
抿紧了唇,终于开口:“这样处理是否过于草率?”
凭什么他荣京可以把内阁收纳?变成行使手腕,简直是把手伸到英方来了!
很显然,几个人都很憋屈,这么大的事,他连面都不露,三言两语就敲了锤子,沐寒声那么明确要人,还话里话外支持内阁独立,后再纳为己用来掌控英方吗?
他可是联合署的人,管了他们意欲探测南岛的事,却沐寒声这种强势国际行为反而不管?
话筒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片刻,易木荣走上到席位后,伸手开了挂式巨屏。
屏幕上出现一张男人的侧脸,他就坐在那儿,光线有些暗,看不真切。
易木荣只对着底下的媒体:“禁止拍照。”
他现在处理的是国际事务,身份不同,可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公开以这个身份露脸是禁忌,免得落话柄。
他们要人露面,这也算露了,易木荣才靠近几人,低声:“请各位到院长处面谈。”
易木荣看了看在座的几位,“请吧。”
转身之际,看到了被遗忘的顾吻安,也想离开座位,又解不开椅子扶手前锁上的挡板。
他还是走了过去,“顾小姐,会有人送您回去……”
“我要见他!”吻安抬头,态度坚硬,盯着易木荣。
易木荣那晚擦伤了额头,近了才能看到碎发下结痂的地方,随着他略微蹙眉的动作,结痂处也动了动。
低头看了她,微抿唇,低声:“将军不能见你。”
至少现在不能、这种场合不能,否则就成了直接包庇她。
吻安皱着眉。
她看了屏幕上的侧脸,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但这个称呼依旧让她紧了眉心,无形中狠狠拉开了政治距离。
却还是摇头,“就在远处看一眼。”
易木荣还是摇头,“会有人送您回去的,您现在很安全,余杨作为亲自处理了一批旧派的人物,以后必须离开内阁、从此隐身,所以内阁的事还需要你去结尾。”
*
院长处,办公室里很安静,几个人已经坐了两分钟。
直到易木荣推门,而后笔直立在门边。
终于,男人迈步进来,峻脸笃沉、步伐闲庭而稳健。
里边坐着的几个人陡然瞠目,“唰”一下都站了起来,除了这是对联合署将军的敬畏,更多的反而是惊愕。
直直的盯着那个方向,终于知道那个声音似曾相识是什么原因。
男人只是走过去,幽然落座。
低低的开口:“有什么轻率之处,畅所欲言。”
可几个人谁都没说话,尚未从惊愕中回过来,联合署几度保密没有透漏来人信息,都以为,顶着将军身份过来,至少是和亲王差不多的年纪。
元相拧着眉,消失了两年的宫池奕,竟然又这样空降而来,那他当初放下首辅位置算不算是个呼之欲出的阴谋?早算好了用这样的方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然,如今这样的身份悬殊,谁敢多一句不是?
尤其,刚刚他早已把所有决议都宣布了,那么多媒体在场,他们回去再想偷换概念是绝不可能的。
外交大臣拧了拧眉,还是开了腔:“关于探测南岛事宜,的确是我方有失,没有及时上报联合署,我们可以接受处罚。但,内阁已经有了越俎代庖趋势,勾结英方数个大使馆,我完全可以告荣京私自越界安插机构。”
男人略微侧目,眸无波澜,“我抵达近十天,可见是你英方上层想暗害顾吻安掩盖罪行,这不是放弃了内阁?此后内阁选择效力与谁,就是她的权利了。”
“再者。”他低低的嗓音,不疾不徐:“是你们意图不轨在先,沐寒声防卫在后,他要收纳或是利用内阁实属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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