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处文竹林时,陆琛带着官腔地嗓音想起,“听说清清受伤了?”
这句话,总体来看毫无温度。
可若是拆开来看还是有心的。
听说她受伤了?毫无温度。
可他加了句清清,尚且有些人情味。
明明是句质问的话语,可却加了句昵称。
“小伤,”她答,语气不卑不亢。
“敢伤我陆家的人,不多,”最后两字,咬字尤为清晰。
明明是护短的话语,沈清却听出了另一种味道。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此时,她缄口不言,听着这位不远千里而来放下繁忙国事的总统阁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日理万机,此时却负手而立与她闲庭信步沁园花丛之间。
清幽的话语道出来,看似是关心,实则透着浓浓的他意,只是这他意,她暂且不知。
终究是道行不够。
“槿言近来身体不好,家族企业重担无人分忧,又正逢国际论坛开展,分身乏术,真真是让人操心,”他一字一句拿捏的颇为妥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听的沈清颤栗不止。
家族企业无人分忧,这事,他尚且与他妻儿子女说,但今日不远千里迢迢过来同她闲庭信步浅聊着,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陆琛到底是在试探她还是在给她挖坑。
他统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询问她受伤,第二句看似护短,实则另有他意,第三句意味明了。
沈清垂在身侧的双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抬手,及其不自然的擦了擦掌心汗。
她伤在盛世,陆琛询问她伤势如何,她道了句小伤,他便开始宣布主权,而后再度道出陆氏国际总裁陆槿言分身乏术,这话,如何明了。
他想让她离开盛世,入驻陆氏国际。
他拐弯抹角的话语不会让人听了心声怨念,可若是拆开来看,真真是让人心惊胆颤。
她不会傻到以为日理万机的总统阁下放下繁忙的政务就是来给她这个不怎么亲的儿媳
妇诉苦恼的。
陆琛,何其深沉?
他的心思幽暗如黑夜的大海,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稍有不慎,全军覆没,死无全尸。
沈清将他这番话语拆开分析之后,只觉细思级恐。
许是许久没听到声响,陆琛并不急,反倒是弯下身子摘了多含苞待放的芍药,将它放在一朵逐渐枯萎的芍药身边,道了句,“由盛到衰不过转眼间,花朵离开了土壤,便也失去了年年开花的权利。”
赤果果的威胁。
陆琛在间接性借用芍药来威胁她。
她是花朵,陆家是土壤。
离开了陆家,她就相当于放弃了某些权利,她进退维谷,进一步身处无边漩涡,退一步,粉身碎骨。
“芍药随美,可终究是不似牡丹大气,不似牡丹雍容华贵。”
“个人所爱,百花争艳固然好看,可一枝独秀也有它独特的美感,”沈清清幽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陆琛深邃如海底的眸光微眯,嘴角下压,眸光中有丝丝冷意。
沈清再无声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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