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皇帝眯起眼来。
不错。
按着朱常珏的风格,他大可以先将消息散播出去,然后将老五绑在大军最前面,以此来要挟朝廷退步。或者,他若将老五绑在船桅,康安伯被他一逼,也会无条件撤退。那么整个东海,他想要拿下便是轻巧无难度。他扣下老五还不吱声,根本不合常理。
“而且我听闻哲王的千里马惨死。他们闲的吗?用得着和马较劲?”
“说不定他们是想示威?”于公公忍不住。
“示威的话,砍了哲王一只手,一只耳,拿了哲王什么信物,剥了哲王衣裳游街之类的效果岂不是更好?朱常珏就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所以我怀疑,那马是因为太过瞩目或是先前已经伤了,所以被哲王他们给扔下了。朱常珏的人没追到哲王,便只能在马的身上做文章。又在那周围做出了以多打少,血流成河的痕迹,为的就是让咱们相信哲王落于他们手上。”
“好处?”
“或者是想来与咱们谈交易,或者麻痹咱们以争取这段时间先找到哲王,又或许……就是想让皇上如刚刚那般苦恼。毕竟哲王没了,皇上似乎就没有选择了。我觉得,这才是朱常珏真正要的。”
“老五没了,朕也不会选他。”
“是!可朱常珏既然当日选择叛出,自然已经歇了这个念头。”
“那你什么意思?朕不明白,哲儿没了,他岂不是帮了太子?”
“我先前也有这个疑问。但我现在明白了。皇上,谁说哲王没了,您就只能选太子?刚刚……”
程紫玉看向于公公,“您忘了,还有一个正被白将军护着的安王。我便问一句,刚刚于公公那么一说,您是不是也动心了?”
皇帝面色突然转黑。将他幽暗的眸子转向了于公公。
刚刚,于海的确帮着老四说了好几句。
于公公一下红了眼,噗通跪地直喊冤枉。
“郡主可不能随意乱指。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
“于公公别急。您刚刚也没说错什么,您对皇上的忠诚我也毫不怀疑。”
于公公被皇帝叫了起,可他瞧着程紫玉却是一阵后怕。
“郡主所言都是推测,万不好胡言。”
于公公擦了擦额头汗。“老奴觉得,郡主所言有漏洞按郡主之意,哲王是逃了吧?可他人呢?为何咱们找不到他?他为何不向官府求助?”
“两江衙门已散,现如今江南局势混乱。又先后有好几次京官南下,说白了,人员复杂。而先前哲王被连泼几次污水,又一直有朱常珏的人在江南推波助澜。官府,善堂,时疫方面都有人在捣鬼,可见暗中的蛀虫不少。
这种环境下,若哲王他好不容易逃走,岂敢随意冒头?他能分清哪些人是可信的?哲王在江南一年多,认识他的人太多了,在这种千夫所指之时,只怕他一冒头,就要被人发现吧?
他唯一能信的应该是康安伯。可康安伯的大部队在海上,他压根没法去求救。而且线报里说哲王重伤了,所以我觉得他最有可能是找地方暂时躲避,一边疗伤,一边等康安伯回返陆地才会现身……”
倒是有点道理。
“可到底只是推测。”皇帝眉头紧蹙。“这就是你要跟朕说的?”
“不,只是一部分。但我说这个,是希望皇上这会儿千万不能对哲王放弃。我相信他一定还好好活着!而且我觉得,之后朱常珏那里发现哲王失踪后,肯定会开始和朝廷谈判,说他已抓了哲王,但偏偏又没法将真的哲王推出来。我希望皇上和当地官员不要被他迷惑了,也请皇上给康安伯去封信。”
程紫玉深吸一口气。
“下边,我要说重点了。”很多话,没法说。比如前世今生,怎么切入,才是皇帝能接受的?
“皇上,”她跪了下来。“锦溪问句大逆不道之言,您的身子,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大胆!”于公公痛骂一句。
空气却窒住了。
“你怎知?”皇帝忍不住将身子前躬,看向程紫玉眸底。这事,他瞒得很严。
“我一天天瞧着您虚弱下来。刚刚听闻您吐了血,出来的沈御医眼眶都红了。他熬药的时候还在开着一张张方子,可我又瞧见他将写好的方子又全给废了。我知道最近沈御医只给您一人看诊。所以我猜,您的病情是不是沈御医治不好?”
而且,沈御医在外间熬药,那气味一直在她鼻间窜来窜去。从开始熬时,她便觉得气味熟悉。想了好久,她想起来了。
前世的后程,皇帝每日在太后那里喝的就是这种气味的药。太后没了之后,她跪在御书房时,鼻间充斥的也是这个气味。当时的皇帝也是命了御医在御书房亲手熬这个药。
但她后来回荆溪的路上听朱常安说过一嘴,那药不是治病的,而是虎狼之药,耗的是元气和底子,是用来激发身子最后那点潜能的。等到油尽,灯也就枯了。
可此刻的皇帝,已经用上了这药?
再看看皇帝此刻的模样,的确已如前世的最后时刻。
“我一日日看着皇上您的头发变灰,变白,我看着您的身子亏空下去,我看着您气色不好,连……”程紫玉看着皇帝的指甲。一般人看不出,可她的眼,岂是一般?“您的指甲带了些紫。”
皇帝抬手看去。可不是?尤其在灯下,更明显了。
“许是朕用的药比较凶。”
“皇上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毒?否则,是什么样的病,御医没办法?是什么样的病,让身强体壮的您在短短几个月就耗成了这样?”
这一点也是被程紫玉列上疑问的一条。
皇帝身子是不错的。前世是大概在两年后才不好的,但也拖拖拉拉,总之比程紫玉活得长。可看着皇帝这状况……
病提前了?
若是自然病症,自不会突然这么快提前,所以她怀疑是人为。
可……今生在她怀疑太后前世病情时,便也疑上了前世皇帝的病。当时她便将怀疑告诉了李纯。
李纯告诉她,皇帝很惜命。
吃喝用度都经过了反复的查检。
在这些方面,严密程度非同一般。就连后妃的寝宫,也都隔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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