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下来的诅咒是不是都赶着我一个人身上爆发了?不过想想也是,连我爹都折在这儿了……想到我爹,我又忍不住咬了咬牙。
退回去是走廊,走廊那头,按着胖子他们说的,是一群阴人,还有岔路,就算回去胖子也不见得能找到当初进来时候的路,而且,谁能肯定那边的情况就一定比这边要好?
“之前……之前毒龙就是……就是这么没的……”胖子抖索着,拿着手电的手猛地松了劲儿,啪嗒一下撂了下来,手电筒刺眼的白光在地上照出一个大白点,晃眼的厉害。
“毒龙?”我不知道的名字,估计是上一次跟着一起进来的人,我不由得想起那天胖子来我家请我爹出手时,他身后跟着的两个木头桩子似的人,具体长什么样儿我现在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这毒龙是其中的哪一个?
“没了?是死了还是……”我扬着下巴指了指土狼消失了的那扇乌漆抹黑的门,“你们就没找过?我爹当时怎么说的?”
“秦爷儿?”胖子这会儿精神都恍惚了起来,双眼发直,说起话来轻飘飘的,魔怔了一样,在这么个阴森的地方显得格外诡异,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秦爷儿说,不用找,走到头……走到头就能找见了。”
“那……”
“那你们上次走到头儿没呀?”我回头看了一眼抢话儿的雏儿哥,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是看他时不时朝着那门看上几眼的架势,估计多少也是有些担心的吧。
“头儿?嘿嘿……”胖子一怔,突然嘿嘿怪笑了两声,然后就突然爆发了,“还他妈的头!日他老祖宗的个头!操!”
操,这死肥猪是在骂谁?我爹么?!
“丫头,冷静!”雏儿哥咧着嘴一把给我按住了,笑嘻嘻的瞅着胖子一肚子牢骚骂骂咧咧的吐了个干净才罢休,“所以,你们到最后也没走到头儿,也没找着那个叫毒龙的?那丫头他爹呢?秦爷儿又是怎么没的?”
死胖子喘了半天才把那口气儿给喘匀净了,有些悻悻的撇了我一眼,这才道:“当时我们是四个人一起进来的,我、秦爷儿、毒龙、野狗,进来之后也遇见过几次阴人,数量不多,我们四个又都是老手儿了,都没啥事,后来第一个出事儿的就是野狗。”
野狗这外号倒是个有来历的,他鼻子特别灵,可能是天生对阴气敏感的原因,每次阴气一重,有阴人或者要闹事情的时候,他都会察觉到,下手又有一种不要命的疯劲儿,跟条疯狗似的,疯狗不好听,就改了个野狗的叫法一直叫着。
而上次野狗也是一样,也不知道是闻到了啥还是怎么着,疯劲儿上来了拦不住的就往前冲,直接冲进了一窝子阴人堆里,根本来不及救人就没了,而剩下的三个人被一大群阴人追着撵着,也根本来不及给野狗收尸。
然后就是毒龙,就像土狼似的,探路进了一间屋子就再也没出来过。
“所以我爹护着你往外跑,结果你突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发现我爹已经没了,还被人扒光了画了满身的花纹扔在棺材里?”我皱眉,这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为啥我爹出事儿了这胖子倒啥事儿没有?“然后你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的就往外跑,跑着跑着就从这里跑出去了?”
什么玩意儿,狗屁逻辑都不通!
“那我爹有没有说过野狗、毒龙为啥会出事儿?”
“秦爷儿说,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胖子生怕我不相信,连忙解释道:“丫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得相信我啊,我虽然活着出去了,但是很惨的,你该知道的,我真的很惨的……我……”
嗯,我当然知道,要不然这么个破地方你死都不会回来的。
我理解,但并不认同,点了点头,却是在寻思,什么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突然,我转头看了看桌子,原本有一整套茶具的桌子上此时只剩下了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印儿,什么心思?贪?怎么,这宅子里还住了个包大人不成?断案都断到活人这边儿来了。
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的时候眼睛扫过一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再回眼看去,定定的看了半晌,却脑门子冒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丫头怎么了?”不愧是总粘着我的雏儿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这边不对劲,连忙过来拍了拍我,见我只是不转眼珠子的盯着一处地方不放,便也顺着我的视线往那边看去,这一看可好,直接把他那一脸标志性的贱笑都给看没了。
“你们俩,还记得那儿之前是什么样儿的么?”雏儿哥朝那边儿点了点手指,引着胖子和刀把子去看,那俩人本来就是打头带路的,之前最先查看这屋子的就是他们俩,眼下顺着雏儿哥的指引往那边看,一下子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不过其实说实话,即使他们俩根本从来没看过这屋子啥样,问题也很明显了。
因为在原本雕花架子床前面那个空无一物的踏板上,此刻竟然多出了一双绣花鞋,而且还是一双崭新的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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