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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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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魂幡竖水库崩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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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额头舒展开一点,似乎好受些了,凌朗才觉得自己做了点有用的事情。

    母亲又把那个会算命的六叔公请了过来,六叔公进房间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拉母亲出了门口,走到一旁,然后让母亲准备后事。说是暗箭入户,无常坐堂,气田闭塞,命水已绝。神仙来了,也扛不了几天了。

    不过这些事,母亲选择了一个人承受,也没跟凌朗说起,他又回学校上课去了,其实他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只是回到学校不到一个星期,在县城里打工的小姨,就顶着红通通的双眼来找到他,语不成句,只是说让他赶紧回家。

    一路上,即使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站在村头,远远就看到家的地方,高高的竖起的那杆白色的招魂幡,迎风飘荡,剜心刺目。凌朗顿时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也是空白的,整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有眼泪,只有悲伤,还潜意识地从眼眶涌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不知怎么回事,丢了一个鞋子。

    春天还没过,山城的天依然的寒冷。乡里的砂砾路冰凉刺骨,凌朗却全没知觉,赤着足往家的方向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只依稀地记得,跑到离家门不远的路边,像是突然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一步也走不动了。

    就那样的卷缩在了路旁,像犯了打摆子病一样,全身痉挛,上下抽搐,还呕吐不止,大呕特呕。泪,哗哗流着,两只手死命地抓着难受到无法的胸腔和腹部。嘴巴张开,心里在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那么无助地躺着,一直到婶婶发现了,才急忙跑回去,叫来了三舅,把他背了回去。眼神空洞,就一如他的胃,已经吐到连胃液都吐尽了。全身像瘫痪了一般,软得像没骨头一样,就那么无力地,耷拉着伏在舅舅的背上。那怕舅舅把穿着的棉衣盖在他的身上,裹住他,而他,却还是觉得冰冷……跟眼泪一样,彻骨,冰冷……

    无知无觉,不吃不喝的,像个木偶般,叩头谢礼,任旁人摆布,进行着父亲的后事。

    有时候,凌朗都觉得自己会因为劳神伤心过度而死掉,只是他不知道的,每次当他意识婚迷过去的时候,挂在胸口的金玉牌,就会释放出一种肉眼难辨的萤光,滋润着他的心脏。还会有一丝丝的光沿着身体,蔓延到脑部,并在那里存留下来,围绕着脑颅,缓慢的旋转,然后又会因为中和一些不知道那里跑来的黑气,最后两者都消失不见。

    倾尽所有,举丧三天,因为父亲生前也算大好人一个,不少乡村们自发的来帮忙,不然这么个那大的哭得死去活来,小的还懵懂不知的一家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排那些来吊唁的人们。

    举丧日,下了两天半的大雨,父亲上了山下了葬。雨却还是一直下着,母亲担心雨打新坟,会把父亲的棺椁翻出来,咬着牙忍住悲伤,央求舅舅和叔叔们,每天都去看一遍,加固一番才休罢。

    但雨还是一直下,一直持续到第四天,大概早晨九点多的时候,至亲们还有几个没有回家,正聚在公用大厅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上气接不上下气地说。

    “不得了,不得了啦,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白马坪水库塌了,水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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