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扫了一眼金国圣旨,“金主倒是慷慨大气,竟要封赏我为齐王,节制山东、淮南兵马,不知宋廷又出的是什么条件?”
李纲道:“异姓不能轻易为王,我大宋只能封赏你为齐国公、青州节度使。”
那金国使者刘元景挨了李逵两拳后,已不敢再多放肆,乖乖的站在一边。
他这时听了李纲之言后,立即道:“单从这许诺的封赏对比来看,相信武将军就能感受到我主对你的看重了吧!”
金国使节团的人虽见武植对他们态度恶劣,不过仍是觉得武植定会答应他们的招降。
现如今,宋朝腐朽不堪,金国却如日中天,正大举南下,威势无人能及,而且封赏上金国又比宋廷丰厚。
在这样的情况下,武植怎能可能会弃金而择宋?
然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武植却直接将那金国的圣旨扔到了火盆里面去,瞬间烧了个干净。
武植如此作为,无疑是表明了他不会接受金国人的招降。
刘元景大惊,继而大怒的指着武植道:“你……你别不识好歹,我金军不日即将到来,到那时,尔等小小草寇,旦夕便会飞灰湮灭!”
武植神色平静的看着刘元景道:“听你的口音,似乎也是北地的汉人?”
刘元景道:“是又如何?”
武植忽地起身,大声道:“身为汉人,为何却甘愿为异族效力,侵害我华夏大好河山?”
刘元景为武植气势所震慑,不由后退了两步,愣了好一会才答道:“在……在金国中,为女真人效力的汉人有数百万,我为金国效力,又有什么出奇的?”
武植哼了一声,“你既甘愿充当金国走狗,我武植、我梁山之人却是不会如此!
回去告诉你们那金主完颜晟,来日我必会亲自纵马北上,直捣他那黄龙府!”
刘元景道:“小儿猖狂,不识我金国的厉害,不久后你必会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的!”
武植眉头一皱,“此子甚是聒噪,谁为我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武植话音刚落,操刀鬼曹正便提着杀猪刀冲了上前,两下间就将刘元景的舌头割了下来,扔进了火盆里。
刘元景大叫了几下,晕了过去,被其他使节搀扶着匆匆逃出了聚义厅。
李纲拍手赞道:“武统领真乃义士,刚才一番话,让吾深感敬佩!”
武植道:“李侍郎谬赞,我虽可以答应宋廷的招安,不过……”
“不过什么?可是还需我宋廷增加招安的条件?”李纲立即问道。
武植摇了摇头,“此番我之所以会答应招安,并非看重你宋廷许下的官职爵位,更非看重钱财以及一草一木,只是全为了‘民族大义’四个字而已。
所以我现在需向李侍郎、剑衣兄明言的是,若等到金人退去之后,我梁山便会必反宋廷!”
李纲、徐韬等人听后,都面面相觑,没料到武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古往今来,历史上似乎还没有那个受朝廷招安的人,会在招安之时就说他必会反叛的。
李纲轻叹一声,说道:“武统领,可否私下小叙?”
武植点头,“请移步梁山断金亭。”
于是众人都出了聚义厅,来到了半山断金亭处,只武植与李纲入亭,其余人等都站在远处等候。
李纲在亭子中向远处眺望,满目风香,万朵芙蓉铺绿水,迎眸翠色,千枝荷叶绕芳塘,端是好景色,不由大赞了一声。
“梁溪先生,有什么要向我指教的,尽管说来吧!”
既是在私下交谈,武植便不称李纲官职,而称他的号。
这个李纲历史上也是个鼎鼎有名的“抗金名臣”、“民族英雄”,所以武植才会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李纲与武植对坐,说道:“武统领的事迹,我也知之甚多,你对我宋朝如此充满敌意,可是觉得官场腐朽,失望之极的缘故?”
武植道:“不错,不瞒梁溪先生,若我现在是生在范文正公、王文公所处的年代,必会努力入朝出仕,改革国家利弊!
但现在大宋却入腐朽之木,再无法挽救,唯有效仿刘邦推翻暴秦、李渊推翻暴隋,方能重塑华夏,驱逐外族,收复燕云十六州!”
李纲没想到武植竟会说出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来,一时不由的愣住了,许久后才喃喃道:“范文正公、王文公所处的年代,确实是让人追忆啊!”
武植、李纲口中的“范文正公、王文公”,分别是范仲淹与王安石,“文正”、“文”则分别是他们二人的谥号。
随后,李纲深吸一口气道:“范文正公、王文公所处的年代,仁宗、神宗都是有作为的明君。
而当今天子我知之甚深,定不输于两位先帝,这便是我极力赞成太上皇禅让的又一大重要原因,有他在位,武统领若能极力效忠,也能扫除利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更好?”
武植哈哈一笑:“梁溪先生,对于这些君王的心思,你似乎尚未猜透,那太上皇之所以会放权,你之所以会得到重视,全是金人南下造成的,若是金人一旦撤退了……”
李纲听到这后,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寒,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后,李纲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惊诧,没想到他劝武植不动,反而被他说得几次哑言了。
李纲长叹一声,说道:“无论如何,我即便玉石俱焚,也会保得社稷周全!”
武植道:“请梁溪先生放心,金人南下期间,我必不会攻宋军,甚至还会寻机袭击金人,必会誓死抗击外族!”
李纲闻言,不再多说什么,与武植一起走出了这断金亭。
随后,李纲向武植宣读了赵桓的圣旨,武植站着听完,然后将这圣旨收下了。
武植既然都明言以后必反,这圣旨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无非是做给金国人看罢了。现在形势危急,在宣读了圣旨后,李纲也不再过多停留,与徐韬等人立即离开了梁山,往东京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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