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子谦骑着一匹黑马办事归来,这几日他跟着一队人四处寻找纪清鸢的下落。说来奇怪,他派了两批人出府,第一批人尚且还能问到些蛛丝马迹,第二批人却没有半分收获,纪清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想不通纪清鸢为何要走,她不爱百里炼也不爱他,可纪翔终归是她的生父,为何也抛弃了。
“姑父,何事令你展颜?”6子谦将马匹交给仆人即刻赶来书房。
纪翔近日是愈阴冷,今日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笑道:“探子来信,百里炼病了。”
6子谦想起纪翔之前让纪清鸢办的事,“病了?难道是之前鸢儿下的药?”
“嗯。”纪翔此时心情大好,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撩开衣袍坐上高椅。
“姑父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等着他咽气。”他眼里满是裸的野心,“另外,养了这么久的士兵总算要排上用场了。”
“姑父的人马在何处,为何我从不见姑父去,视察?”6子谦趁他防备稍懈时问出了他不曾经手的事。
纪翔面色一寒:“这件事你不用管,你只需在府里打点一切便好,等我夺得城主之位,你再领着纪府的下人正大光明踏入城主府。”
哼,老贼。他跟在纪翔身侧十余年,他对他终究还是心存芥蒂,交于他做的事通常只是表面上的东西,与权力的核心无关。确实,他又怎能甘于坐那一人之下的位子。
城主府里,百里炼为请纪翔入瓮演了一场好戏,整日缠绵病榻,看起来病情一日比一日糟糕。可这装病,他还存有私心,不知纪清鸢得知他病了会有何反应,会来找他么。纪清鸢走后,他同样派了一队人马去保护纪清鸢却从不过问她的下落。那晚,凰枭默默将两人安全送至姜城也就回了城主府,百里炼一清二楚,但装作并不知情。
眼下最重要的是对付纪翔,儿女私情他会先抛在一边,何况不到最后一刻,他和她的结局真不好说,纪翔对他手下不留情,他也同样不会留情,杀父仇人这个罪名他只能尽量不要。
百里炼卧病在床后,城主府里的大小事务便交给了凤瑀凰枭,两人自小便是他的得力助手,处理城主府里的事务自然也顺手。
凤瑀环顾冷清的院子不由怀念起从前。“物是人非啊。”纪清鸢走了之后,城主府里不再热闹,她在时总是领着下人在院子里做各种游戏,以往他们还跟着少城主躲在一处偷看。
凰枭没有说话,静静站着。他记得玩游戏时,青竹总是将少夫人护在身后,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受伤。
苏泠自看到卫暻弈跟着跳下山崖的那一刻起,才清醒过来,封尘歇要的根本就不是梁倾默,而是卫暻弈的命。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她轻信了封尘歇的话,又怎么会害了少城主。
她抽出腰间的匕上前与封尘歇拼命,可她的身手又岂会是封尘歇的对手。
封尘歇不忍去看苏泠脸上愤怒而绝望的神情,“我欺骗了你是我的错,可我也是为了绮儿报仇。你们少城主为报杀母之仇能杀那么多无辜的人,而我只不过是杀了他一个。”
“你闭嘴!我要杀了你!”苏泠双手被封尘歇扣住,她死命挣扎,完全不顾是否会伤了自己。
“以你的身手想杀我简直是天方夜谭,等你练好了武艺,来连城杀我,我等着你。”封尘歇点了苏泠的穴道任她摔倒在地,他最后看了一眼悬崖翩然离去。
另一边,卫暻弈跟着梁倾默跳下山崖却未死,山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他顺着河流飘到了岸边,醒来后,全身被山石头所伤,期间在河中又被锋利的礁石刮伤,伤势严重。可他不顾自身伤患,在悬崖底下寻找梁倾默的身影,就算是死,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绝不能让她暴尸荒野被豺狼虎豹叼去。
强烈的意志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山崖下前行。“倾默……”受了伤失血过多,卫暻弈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
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他的声音,鸟鸣声还有溪流声,却没回应他的人声。
月老庙道士的话语再次响起。
不会的,她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
卫暻弈越走心越沉,半日间根本不见她的影子。她是个普通女子不比他,跌下悬崖不是粉身碎骨,也会被落石头击中。
这算是报应么,报应他杀了梁言一家,可那是他做的恶,为何要报应在梁倾默的身上。
“老天爷。”长时间的寻觅让卫暻弈失了希冀,他对着天空怒吼,“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把倾默还给我,还给我。”他双手撑地半跪在杂草上。
“少城主少城主……”苏泠自动解开穴道后召集了庙里的护卫来,势必要寻得卫暻弈,他们几番打听下绕了四条山路才找到了这里。
护卫见着浑身是伤的卫暻弈立刻上前搀扶。
卫暻弈一把推开他们,“快,去找少夫人,这山谷的每一处都搜仔细了,一定要找到!”
“是。”
“少城主,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受伤了先回府里养伤。”卫榷知晓后也是心急如焚派了方之棠来接应卫暻弈。
“我没事,见不到她我绝不回去。”卫暻弈甩开方之棠的手跌跌撞撞往前走。
方之棠对卫暻弈的性子还算了解,固执地要命,可他如今的身体情况容不得他固执,趁卫暻弈并无防备且身子虚弱,方之棠快点了他的睡穴。
“来几个人把少城主送回城主府,剩下的跟我去找少夫人。”
“是,方统领。”
卫暻弈昏睡期间,卫榷来看过几次,梁倾默依旧没有下落,方之棠带人在山谷里找了几天几夜只找到了衣服的碎片,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苏泠自知罪孽深重回府便对苏佩将一切和盘托出,此事因她而起,她愿意承担责任。
“啪”地一巴掌,苏佩打地毫不犹豫。他们本就是卫暻弈所救还在城主府留着,不知欠了卫暻弈多少人情,她竟帮着外人去害少城主,苏佩闻言怒不可遏。
“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给少夫人偿命。”
“偿命?你死了,少夫人能活过来?少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少城主的骨肉,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没有你这个女儿。”苏佩捂着心口跌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心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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