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府的下人转身离开后,秦瀚森从座位上站起身,皱眉打量四周。
“不用看了,这立就是偏厅。”秦雨缨道。
正厅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偏厅则是用来招待寻常客人的。
她与秦瀚森虽不姓牧,但至少也是牧老妇人的外孙、外孙女,却一进门就被领至此处,也不知是这牧家的下人故意刁难,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这帮恶奴,欺我事小,难道不知你贵为七王妃?”秦瀚森不免愤愤不平。
秦雨缨倒是淡定:“我与陆泓琛成亲已是众所周知,牧家人断然不会不知情,且先等等看吧,看他们打算耍什么花样。”
等了好一会儿,缓缓来了一个妇人,衣着华贵,年纪四十有余,一张脸保养得极好。
“哟,这不是外甥、外甥女吗,怎么有空从京城过来了?”那人开口问道。
“大舅母?”秦雨缨思忖着道出一个称呼。
早在来牧府之前,她就已打听过这府中都有些什么人。
除了外祖母,还有她的两个舅舅。
大舅四十有余,是个商人,膝下有一女,二舅年近三十,仍未娶妻,据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唤她为外甥女的,一定就是大舅牧伯宏的妻子常氏了。
外祖母年纪大了,如今这常氏是牧家的当家主母,下人将她与秦瀚森领进偏厅,想必常氏事先不会不知情。
常氏略略点头,算是承认了大舅母这一称呼,问道:“不知你二人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此言此语,令秦瀚森面色微变。
他与长姐摆明是来探亲的,常氏不是明知故问吗?
京城离此地十分遥远,不管是按照常理还是出于礼节,这常氏作为长辈,多少都该说两句舟车劳顿之类的话,却不知为何要如此发问,且久久也不吩咐下人送上茶水。
这简直……不像是亲舅母,倒与尖酸刻薄的赵氏有几分相似。
“听闻外祖母身体抱恙,我与仲弟特地过来看看,这是一支千年人参,还望舅母收下。”秦雨缨道。
身后的冬儿递上一个锦盒,常氏却并未伸手去接:“府中有不少人参,也不缺这一支两支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连婉言拒绝都谈不上,令人分外尴尬。
好在秦雨缨脸皮厚,并不在乎这些。
“也好,礼物我就收回去了,不知外祖母现在人在何处?”她问。
常氏以手帕掩面,轻咳了一声,缓声缓气道:“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老太太如今身体抱恙,既然抱恙,哪能随便见客呢?外甥、外甥女还是请回吧,不如明日再来,说不定老太太病情好转,就愿意见你们一面了。”
“你……”秦瀚森气结。
自己和长姐,这是被下了逐客令?
仔细一想,简直可笑至极,牧老妇人病了足有数月,所谓的病情好转才能见客,无非是在暗示他与长姐,今后都不要再登门拜访。
恼火之际,却闻秦雨缨语气平静地开了口:“好,那我与仲弟先告辞了。”
出了牧府,秦瀚森仍旧十分气恼:“长姐,你为何要对那常氏客气?”
连冬儿也瞧不下去了:“婢子当了这么多年丫鬟,还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若王爷晓得您在外头受了这等欺负,保不齐扒了那女人的皮!”
秦雨缨和秦瀚森,此番是头一次来牧府,也是头一次与这常氏见面。
按理说,常氏一大把年纪,压根不至于对两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小辈刻薄至此。
所以这其中,定有什么缘故……
仔细解释起来颇费口舌,秦雨缨思忖了一下,直接吩咐:“冬儿,你去打听打听,我母亲出嫁前,牧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还有,她和常氏之间是不是有过节。”
冬儿办事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打听出了眉目:“坊间的确有二人不合的传闻,只是谁都不知究竟是因何缘故……还有,夫人当初出嫁,未征得牧老夫人同意,连聘礼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嫁妆了,而且过门之后就与牧家断绝了关系,这么些年一直未曾有过来往。”
原来如此……
秦雨缨算是明白了,难怪她不知自己有这样一门亲戚,敢情从母亲那一辈起,秦牧两家人就已势同水火了?
先前她不是没有叫人打听过这些,只是牧家迁出京城已有许多年,两家的陈年旧事早已被人遗忘,故而在京城时,并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长姐,要不还是趁早回京吧,我看那牧老夫人压根就没想见我们,不然也不会派出那尖酸刻薄的常氏刁难人。”秦瀚森提议。
秦雨缨摇头,心中早有打算:“来都来了,住两日再走,据说这里的湖水清甜无比,做出的糕点比别处都要好吃,冰糖肘子、蒸鲈鱼也是十分有名,不饱饱口福怎么过瘾?”
所谓的冰糖肘子、蒸鲈鱼,只是个借口而已。
昨夜她仔细翻读了那医书,发现只有上册,不见下册。
也就是说,单单这一本,其实并不完整。
书是母亲牧雨秋私自带去秦家的嫁妆,回想起那牧家旧宅墙垣上的梅花图腾,秦雨缨觉得,或许此书与牧家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在辽城住了两日,很快就到了牧老夫人的六十寿辰。
不少人前去庆贺,而秦雨缨和秦瀚森也在其中。
若此番还见不着这位外祖母,秦雨缨便不打算继续住下去了,索性穿上夜行衣,去府里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医书的下册。
找得到就回京,找不到也回京,顺带再叫陆泓琛打压打压牧家的生意。
反正辽城是他的封地,打压区区牧家,简直易如反掌。
秦雨缨自认不是个大度的人,受了这等无名气,自然要一点不剩地还回去,免得总些人将她当软柿子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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