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顾霈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
他好像听到厉焱爵叫金雀了吧?
不确定的视线顺着厉焱爵看得方向转向走廊拐角,轮椅的踏板首先进入视野,顾霈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金雀坐在轮椅上,明明想笑,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她好像从没有看过这样子的顾霈——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残留着青色的胡茬,病号服松散地套在身上,光着脚连鞋都不穿。
印象中总是潇洒不羁的男人如此狼狈,但在金雀看来,却是最让她心动的模样。
而此时的金雀,对顾霈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女人坐在轮椅上,还是昨天那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脸上挂着眼泪,唇角却是微微扬起的。
让人看着心动,又格外心疼。
顾霈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对这样的她发出火来的。
他一步步朝金雀走去,垂眸盯着她,沉默了半晌,最后才冒出一句,“喂!谁允许你不说一句话就走人的啊?!”
可能是已经听到了他的告白,此时的金雀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受伤的感觉,只是擦擦眼泪笑嘻嘻地看着他,好像重新变成了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我听见你说你爱我了。”
金雀这句话说出来,反倒是顾霈不好意思了,苍白的脸瞬间有了血色。
他扯扯衣领,撇开视线,不自在地继续控诉,“不说一声就走,我让你走,你就走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啊?就知道让我生气!”
金雀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听见你说你爱我了。”
“……”顾霈眼神别扭地看了她一眼,表情还是臭臭的,“身上有伤还跑来跑去的乱折腾,整天让人担心!”
金雀定定地看着他,笑容不变,“我听见你说你爱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听说飞机出事,担心的要死,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了,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要是敢这么撇下我不管,我就算死也要把你抓回来!”
金雀笑容越来越大,但还是重复道,“我听见你说你爱我了。”顾霈终于将视线重新固定到金雀脸上,看了半晌,似乎从金雀眼神中确定了什么,缓缓蹲下身子,握住她放在膝头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说道,“是,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以后不许再离开我了,知道
了吗?”
终于再次听他亲口承认这件事,金雀飘在半空的心才算落地。
她很怕刚才听到的,只是她的幻觉,直到此时,她才终于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感觉两人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厉焱爵拍了拍顾霈的肩膀,看着两人说道,“我先回江城,这边有什么需要直接打我电话。”
顾霈面对厉焱爵的时候,脸皮厚的也是相当可以,完全忘了刚才无缘无故冲人家发脾气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好,帮我转告宸哥,等我好一点了,回江城看他。”
金雀到底还稍微冷静一点,仰头看向厉焱爵,“长官,我马上就做坠机事件的救援安排,二十分钟后发到您邮箱。”
听到这里,顾霈才是真正的愣住了。
本来以为坠机事件是厉焱爵为了刺激他才故意做出来的假消息,没想到是真的。
现在再看向金雀,他心里满是庆幸。
但是他也觉得奇怪,明明严清雅调查出来,金雀买的机票就是Z001啊。
好奇归好奇,人还好好地活着就足够了。
回到病房,顾霈盯着借来电脑专心工作的金雀,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想这么看她了。
可以不用担心她的厌烦,可以光明正大的表露心迹……看了大概十几分钟,见金雀完全没有结束工作的意思,顾霈推着点滴架慢慢走到她身边来,然后盯着她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不悦地嘟囔,“你还没弄完啊?不是,你是医院的院长,又不是军队的军
长,为什么救援计划也要由你来做啊?”
他有好多话想说,也有好多话想问她,等的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就因为我是军医院的院长,任何大型意外事故或者自然灾害的救援都是由军医院派人过去的,这是我的分内工作。”金雀耐心地解释完,敲下最后一句话,发送给厉焱爵去审批后,她才看向顾霈,“如果不
是我身上有伤,就算没有坐上那班飞机,我现在也应该是出现在事故现场的。”
这确实是金雀的工作职责,顾霈的爷爷和父母都是军人,他对这一点其实非常清楚,就算再不满也只能表示理解。
咬了咬唇角,又转而问道,“你怎么会跟厉焱爵在一起啊?”
说起这个,金雀也是挺无语的。
“安婷服毒自杀了,你知道吗?”
“哦,不知道。”顾霈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畏罪自杀吗?”“算是吧。”具体情况金雀也不是特别了解,“听长官说,她手里还有二十几个实验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没找到,如果她自杀了,那些人可能会被病痛折磨死,长官听说我正好在渝城,就让我去看看安婷的情
况,我就是在临登机之前接到长官电话的。”
这么说的话,是安婷的自杀阻拦了金雀?
想到金雀因此免除了坠机身亡的危险,顾霈有点想谢谢那个恶毒的女人。
看着顾霈很是感慨的表情,金雀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昨天中午的时候,看见我来了,为什么一副生气的样子啊?”
要不是长官临时把她叫回来,因为那句话,金雀已经在手机里写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就等着他痊愈回京之后,跟他签字离婚了。说起这件事,顾霈又是一阵火大,“我生气是因为你自己太不拿你自己当回事了,手臂和腿上的伤都还没好,就跑到这里来,我是担心你,心疼你,结果你跟我说什么?你来这里是因为答应过爷爷,我下意识就觉得你是为了爷爷的遗嘱才来的,根本不是为了我。就像结婚一样,你是为了爷爷才跟我结婚的,而不是因为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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