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就行了。
因着自己这边传递的意思是怀相不好,贾家那边也就有人来瞧了。
原本以为还是王熙凤来,林雨桐也没起来。却不料,王夫人亲自来了。
林雨桐赶紧就起:怎么连您都劳动了?
王夫人伸手就拦了林雨桐:本就是瞧你的,反倒叫你招待就不好了。骨肉至亲的,你只管坐着便是了。
林雨桐心里警铃响着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大事都不上门的。今儿还不定说什么事呢。
说了一会子闲话,主要是问自己这个怀相不好的人,觉得怎么样啊,要不然介绍一个相熟的太医之类的话。
说完了,王夫人才一声三叹:你跟梁哥儿的媳妇,都是有造化的。进了门就生了个哥儿,这就算是立足了。孩子,这女人在世上立足,靠家族,靠男人,可终归,还是要靠孩子的。这又不免的说起来了王熙凤:凤丫头就是太好强了些。如今也没生下个儿子来。我虽是她姑妈,可从心里说,好几次都想劝她。偏又怕她想左了,只以为我偏着琏儿,不向着她。照我说,抬上两房姨娘,生个哥儿先抱在屋里养着,这就把别人的嘴给堵上了。谁也没的说了,这以后有的是日子,难道就真怀不上生不了了?这么着下去,她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如今瞧着,跟琏儿的情分也还好。可等再过两年,膝下荒凉,再好的情分,也比不过子嗣的。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凤丫头这边的心操不完,宫里娘娘又更是!凤丫头还有个姐儿呢,可娘娘是一儿半女也没得。哪怕是像周贵妃那般,生个公主呢。皇家的女儿贵重,这也是个依靠啊!可唉!
话题果然又绕到了这里。
林雨桐剥着松子,就说:太太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如此。叫人知道了,还倒是娘娘对皇上有了怨怪之心呢。
王夫人的眼泪一收,恍然明白了过来。这皇家生不生孩子,全看皇上的恩宠。又不能以寻常的夫妻论之,更何况元春不是正头的娘娘。于是,她赶紧道:也是我糊涂了。也就是在你跟前,才说这样的话。
林雨桐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来:太太,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给什么,这便接着什么。给了,这是恩典。不给,可千万不能有怨言。盯着的人多了,不知道哪里一句闲言碎语传出去,就给娘娘惹下祸事了。她脸上露出几分真诚来:不是我说,太太也太爱操心了。宫里的事,太太便是操心,又能如何呢?再者,娘娘能有今日,太太更该信娘娘的能为才是。您着急娘娘没有生育,可娘娘未必就觉得如今是生育的好时机。说到底,对宫里,咱们又不熟悉。妄自替娘娘做决定,难道一定是对娘娘好的?
这话纯粹是哄王夫人的,想来元春一定没把避子汤的事跟家里说。
王夫人果然一愣,想起每次在娘娘面前说起这事,娘娘都打断了,不叫说,又叮嘱自己少操心些这事,她自有主意。又叫自己多盯着宝玉上进,如今想来,却跟桐丫头说的是一个意思。
她有些懊恼:我的儿,多亏了你。我这可不是关心则乱,入了迷障了。
好吧!这一茬终于糊弄过去了。
这一个事揭过去不提,王夫人又左右看了看林雨桐恍然,这是不想叫屋里留伺候的人。
刚才说皇家那么些个话,你倒是不避讳,如今反倒是避讳起来了。
她挥手叫人都退下去,才道:太太有话只管说。
王夫人便道:娘娘有话传下来,你帮我参详参详。这事搁在心里,好几个月了,想问娘娘,偏这两个月递牌子,娘娘也没允了进宫
这哪里是元春不允,明明就是皇后配合着忠顺王,把贾家的人隔绝在宫门外,叫消息无法互通罢了。
林雨桐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不漏声色,只听王夫人怎么说。
王夫人低声说起了元春的意思:竟是叫跟薛家结亲。宝丫头不是不好,只是薛家如今的境况,哪里是结亲的好选择。我这又不能进宫问娘娘的想法
那我进宫的时候,试着问问?她这么应着,但问不问的,全在自己。不过是虚应着,先把人打了。谁知道这里面的坑有多深,少接触一些便是一些。
王夫人满意了,觉得这丫头到底是没辜负自己对她的好。
等晚上的时候,林雨桐又跟四爷说这事:竟是一家子的脑袋绑在一起,都没琢磨过来这门道。
可这话却叫四爷越肯定了:荣国公府里,只怕真不知道所谓的秘密。
那这又能如何呢?
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比宁国府好一些罢了。
四爷却手指敲着桌面: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四爷叫林雨桐到跟前,低声说了一通。
林雨桐诧异的挑眉,别说,这事还真成。
这事不能急,连着进了三次宫,都没碰见元春。等到第四次进宫的时候,元春估计是老见不到家里人,也慌了,主动在外面偶遇林雨桐了。
两人一块走了一段路,元春就问:府里可有事?
想问宝玉和宝钗的婚事可定下了没有。
林雨桐故作不知:除了老太太小病了两次,倒是没什么大事。
元春就皱眉,扭脸看林雨桐:妹妹替我传句话,只催太太,上次叫办的事,还是得抓紧了办。
林雨桐摇头:娘娘也是迷障了壁虎尚能断尾求生,何况人呢
元春眼睛灼灼的看向林雨桐:你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笑了一下,然后福了福身:娘娘好自为之,臣妇告退。
元春瞧着林雨桐的背影,怅然半晌。不管对方知道不知道,但她刚才说的办法应该都是可行的。
抱琴就问: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元春扭身往回走,没急着回答抱琴的问题,而是像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你说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吧。抱琴低声道:别看她是表小姐,贾大人还是娘娘的族弟,可从心里来说,跟娘娘和府里只怕不亲近。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邀功请赏去。
所以,这是不知道。
元春有些后悔自己鲁莽,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被吓的失了分寸。本来不引人怀疑的事,反倒是自己反常的非要促成那个婚事,而显得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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