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面却不想华映雪那个贱人对华映雪,她没有多说,跳过去之后,又接着道:大暑天跪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一早一场暴风骤雨夹着冰雹下来热遇冷激大病一场你母亲是太子妃,彼时身怀六甲,操劳过度,早产生下一对龙凤胎。年长的为男,次之为女。洗三的那一天,北康的使臣到了满月的那天,靖国嫡出公主我接到旨意,和亲北康当时北康的冒度可汗,已经四十有五两孩子百日那天,正是我该启程的日子不知道什么缘故,北康愿意归还云州甘州,但前提是得带着质子前去父皇只有三位皇子,与我一母所处的你的父亲和二皇子,三皇子为之前颇为受宠的李妃所生,那一年,三皇子也才六岁。他又恰值出痘,只怕半路上就得夭折的。偏不巧,我的那位好弟弟二皇子,又去皇觉寺为父皇和母后祈福了,斋戒祈福怎能打断?那谁去为质子呢?难道叫一国太子为质?北康当然是想如此的。可朝臣怎会愿意?不知道谁的撺掇,父皇想起了东宫的一对稚子。于是分别赐名为林玉梧林玉桐。林玉梧为皇太孙,林玉桐为永安郡主。旨意即刻就下,接旨之后即刻带太孙走。你被送到我怀里的时候,才一百天。仪仗出了宫了,你哭了。你的奶娘抱着你浑身抖,我看出了端倪。解开襁褓,才现被你的母亲太子妃亲自送到我手里的孩子,不是太孙,而是永安郡主。
郡主!郡主!
呼喊声叫琉璃灯下的华服少女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皱眉道:毛毛躁躁的,又怎么了?
小丫头嘟着嘴:郡主,娘娘又去凤鸣院了。不是我说,娘娘对那位表小姐,都比对郡主好。
端着玉盏的辛嬷嬷呵斥,掌嘴!不知轻重的东西!挑拨娘娘跟郡主的母女之情,就该拉出去打死!
小丫头噗通一下就跪下去了:奴婢该死!
好了!被称作郡主的华服少女轻轻的摇了摇辛嬷嬷的袖子:母妃最是见不得打打杀杀的,少说些这样的话吧。然后又吩咐小丫头,拿我的斗篷来,我去瞧瞧表姐。
小小的凤鸣苑灯火通明。
卧室里帐幔重重,卧榻上是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白胡子的洛神医皱眉诊脉,然后摇头:脉搏有力,并无病候症状。
太子妃陈氏慢慢的闭上眼睛,俯下身问躺着的少年:儿啊,哪里疼,你告诉太医。
少年睁开眼,露出虚弱又清浅的笑意,浑身上下,犹如遭受鞭打一般说着,又艰难的抬手捂住左肩胛,如同被箭簇贯穿之后又捂头,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可少年的身上白皙如玉,连一点伤痕都不曾见。怎么会是鞭打?肩胛位置完好如初,并不见丝毫伤痕。
陈氏问一遍伺候的苏嬷嬷,可撞到头?
苏嬷嬷摇头:老奴看着呢。怎么会?不敢伤到殿下分毫!
少年抿嘴:母亲,我一直做梦,一直能梦见她。她总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消息上说,她是八岁才走出帐篷,而我这怪病,也是从八岁那边起的莫名其妙的疼母亲,您该叫人去打探看看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陈氏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背过身,却不敢叫这哽咽之声叫他听见:母亲知道了母亲知道了叫神医给你开止疼的汤药可好
不!少年摇头,她是代我受难的,我疼着,心里却安了
陈氏还要说话,外面传来禀报声:娘娘,永安郡主来了。
少年的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一瞬就不见了。
陈氏抿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她怎么来了?吩咐紧跟在后的陈嬷嬷,明儿查一下,把多嘴多舌的人都给我打了。
说着,就疾步从卧室出去。厅里站着一个一身鹅黄宫装的少女,她往前迎了两步,然后福身请安:母亲,听说表姐又病了,女儿来瞧瞧
陈氏的眼里有那么一丝恍惚,桐儿要是在,也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少女总觉得母亲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又喊了一声:母亲
桐儿说完愣了一下,看看眼前姑娘的眉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两分,是柔嘉啊。
少女将那点疑惑压在心底,面上却始终带着笑:是!是柔嘉呢。
皇祖父给自己赐名林玉桐,封号为永安。
可母亲从不叫自己‘桐儿’,也不称呼‘永安’,只叫小字‘柔嘉’。
要不是自己是皇家的郡主,她都真怀疑,母亲嘴里的‘桐儿’,跟自己是两个人。
以后不要到凤鸣苑来了。陈氏郑重的交代跟着少女来的辛嬷嬷,你是老人了,该知道轻重。说着,好似觉得语气重了一些,就道:姑娘家身子娇贵,大冷天的,又是半夜三更的
辛嬷嬷低头应是。
柔嘉才柔软一笑,慢慢的退下了。
回了镜花苑,辛嬷嬷就道:郡主不要多心。娘娘也是怕您受寒。再则,该尽的孝心姑娘尽了便罢了
嬷嬷!柔嘉抬起头来,母亲她一直不喜欢跟我亲近
郡主该体谅才是。辛嬷嬷忙道:太孙殿下远在北康为质,您与殿下为一胎双子,长的是极为肖似的娘娘看见您,难免想起殿下
知道了。颠来倒去的,都是这些说辞。
大概,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心里不免有些自嘲,不过是对陈家的一个投奔来的孤女多照顾了两分,自己就多心了起来,倒是大不该了!
不过是陈家的一个孤女凤鸣苑中,躺在床上的少年勉强的坐起来,靠在靠枕上,眼里多了几分锐利,心眼倒是不少
流云端了药碗递过去:主子,您不必为这个伤神
不伤神吗?少年没有接药碗,只摇摇头:她为郡主若有一天,永安回来了,将何以安身?
流云捧着药碗没动:是!太孙的位子她得还的。可该属于她的位子,又在哪呢?鸠占了鹊巢,人人都以鸠为鹊,鹊又何辜?真正的郡主殿下为鹊,自己的主子又何尝不是鹊。一样是被侵占了巢穴的鹊儿罢了。
少年似乎明白流云的沉默,自嘲的笑:也算是物伤其类了吧。
主仆正说话,远远的似乎听见有喧哗声传来。
流云放下手里的药碗就出去了,不大工夫又转身回来:主子歇息吧。没有大事!是太师府来人了,请洛神医的。
哦?少年眼睛一亮:是阴伯方病了?还是
流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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