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碧川派往小谷城的使者权三郎,正是那个从平海卫逃回的倭寇。
这权三郎出身武士家庭,只因其父战败而失去领地,他们全家漂泊海上成了倭寇,鼎盛时曾占据平海卫半年之久,戚继光将军大破平海卫城,权三郎之父战死,他逃回来之后无以谋生,就流落到伊岐岛,跟着邓碧川继续作恶。
在权三郎心中,时刻都没忘记恢复武士地位,他这次被邓碧川派往小谷城,暗中调查许仪后和朱均旺的身份,让他看到了结交浅井长政的机会。
这一日,近江小谷城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满城都在争先恐后给城主送贺礼。
权三郎一打听才知道,浅井长政给长女办满月,正在府里大宴宾客。
听朱均旺说,因浅井长政夫妇怀不上孩子,才派他们到朝鲜采购药材,见此情景,权三郎判断这俩人有可能是骗子,眼下既然到了小谷城,何不趁机去见见浅井长政?
正当他挖空心思措辞之际,只见阿市夫人怀抱着婴儿走出家督府,其身后尾随着一大群侍女,个个笑逐颜开,站在门外迎接客人……
权三郎随着人群来到阿市夫人的近前,紧盯着她怀中的婴儿看个不停。
阿市夫人微笑着对他点头致意,讲道:“感谢先生大驾光临,辛苦了。”
而权三郎双手空空,傻愣愣看着刚满月的茶茶,听罢阿市夫人之言,便高声答道:“恭喜浅井大人和夫人!”他这一嗓子,却把婴儿吓得哇哇大哭。
有个女仆接过孩子,轻柔讲道:“茶茶乖,不哭、不哭。”接着,有个又侍女拿出玩具来逗孩子开心。
此刻的权三郎非常尴尬,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茶茶、茶茶、这、这名字真、真好听,谁、谁给取的?”
有个侍女答道:“一听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连茶茶的典故都不知道。”
这时,阿市夫人讲道:“夫君正在家中招待客人饮茶,先生,请快进去吧。”
于是,权三郎跟着贺喜的客人往里走,就听侍女们谈论起许神医……
“如果没有许神医,就没有茶茶,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把他给盼来。”
“听说前几天灵儿小姐来过小谷城,或许再等上几天,他就该回来了。”
“许神医真该来看看这孩子。”
“是啊,浅井老爷派人在堺町寻找好几个月,也没找到;后来,听石山本愿寺的僧人说,他已经回了大陆。”
听罢这些对话,刚刚踏进府门的权三郎立刻转回身,想问问这位许神医到底是谁?忽听阿市夫人喃喃地念道:“许神医当年答应过我,等到立秋,他就回来……”
“夫人,许神医的药早就吃完了,也许他到朝鲜采药去了,但愿今年立秋他能回来。”
权三郎再也忍不住了,来到阿市夫人的近前躬身施礼,问道:“夫人,请问可是许仪后老先生?”
未等阿市夫人搭话,有个侍女连忙答道:“莫非你认识他?若能把他请回来,老爷和夫人会重重有赏!”
闻听此言,权三郎再也掩饰不住内心兴奋,连声招呼都没打,便飞身离去,急匆匆跑出小谷城,马不停蹄返回平户,再渡海回到伊岐岛,把他所掌握的情况,给邓碧川做了汇报。
二人一合计,认为有机可乘,于是,他们一边软禁两位老人,一边派人加紧寻找许灵儿和朱辉,解除这些后顾之忧,再去联络阿市夫人。
许仪后和朱均旺被软禁十多天,其间没有得到许灵儿和朱辉的任何消息,而邓碧川一直躲着不见,就在这时,林一官死在琉球的消息传到伊歧岛,有人说这消息是假的,也有人说林一官诈死,甚至有人说,锦衣卫下一个目标就是邓碧川,闹得岛上人心惶惶。
这儿生活着很多被劫持来的客商,他们听说朝廷放开海禁,在大陆沿海开放经商口岸,准贩东西二洋,人心开始涣散了。
就在邓碧川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听说一艘豪华商船停在玄界滩,指名道姓要他亲自迎接,误以为朝廷欲对其招安,他丝毫也不敢怠慢,穿戴整齐后,带上一大群喽啰来到码头。
这是一艘豪华的宁波船,艉楼高大,艏部有前桅,主桅偏后,艉部翘出虚艄,宽大的船体能搭载上百名客人。
从船上下来十来个大汉,拦住伊歧岛的喽啰,只允许邓碧川一人登船。他发现这艘船上并无客商,也没装载什么货物,像这样的大船,也极少来伊岐岛,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莫非官府派人来抓我?
邓碧川不敢轻易登船,其手下人也不是吃素的,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这时,张狗儿突然出现在他的近前。
只听张狗儿微笑着问道:“老舵主,你还在犹豫什么?”
看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邓碧川一扫心中阴霾,拍着他的肩膀,答道:“好小子,你们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张狗儿立刻示意他赶快闭嘴,拉着他登上商船,来到艉楼棋棚之下,就见林一官和罗阿敏并肩而坐。
邓碧川赶忙上前施礼,问候道:“不知一官大人、啊、不,应该是林大澳主驾到,有失远迎……”
林一官放声大笑,站起身答道:“邓大舵主,请不必客套。”
“伊岐岛有人传说一官大人驾鹤西去,我差点信以为真……”
没等说完话,林一官示意他坐下,抢过话茬讲道:“老兄,你听到的这消息没错,大明朝廷钦犯林一官已死,有琉球尚永王出具国书为证,请不必质疑。”
邓碧川顿时一愣,急忙问道:“请问林大澳主从何处而来?又所为何事?”
“老舵主,这世上不会再有什么林一官,为弟名叫林风,自宁波港而来,给老舵主送礼来了。”
邓碧川也很高兴,对他也豪不客气。
“不知老弟带有什么样的好礼?”
“一条大鱼!”
“什么?一条大鱼?”
这时,只见林风拍拍手,张狗儿吹了声口哨,一群大汉从底舱拉出一个人,把他仍在甲板上,此人正是徐鲲。
这一路之上,徐鲲被折磨得快没人样了,抬头看看林风和邓碧川,惊恐地问道:“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林风示意邓碧川不要理他,二人冷眼看着徐鲲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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