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当道,永远不会少的,就是这种出来烧杀抢掠,浑水摸鱼的人。
白玉京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了在很久之前,他也曾遭遇到这种场景。
也还记得那个时候初学太白武艺的他,在面对一群山贼的时候,奋力杀敌,当终究抵不过对方人多,最后...被逼着跳到了河里躲着,这才逃过一劫。
继而他又想到了在当年,在那个被烈火烧灼过的道路上,他横剑挡关,承接下了某个没有多少报酬的任务,然后用那把快要断掉的剑,杀了一群强盗。
那个时候的白玉京,还不是白玉京,但他终究还是会遇到这样的场景,他无论是谁,始终避不开这种事情。
驾着马好似闲庭散步一样的白玉京,在这烈火烧灼的人间地狱里,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在这样的环境里,真的是无比的强烈。
强烈到任谁看到他,都会为之惊愕,然后...提着剑带着残忍的笑容的强盗们,朝着白玉京聚拢而来。
说不定又是哪一家的公子哥,装作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呢?这种事情,也不是遇到过第一回了。
看看这个骑在马上的人这一袭白衣的模样,真正闯荡江湖的人,怎么可能会穿着这么一身雪白的衣服?
“这里前后百里,都没有真正的大城存在,我也没有带什么换洗的衣服,这一套白衣,我很喜欢,新的衣服,总是能够让我精神抖擞,让我能够打起精神。”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逼命而来的杀机,白玉京自顾自的说着。
就连他的马停住了,也不能止住他那喋喋不休的嘴。
“你们说,你们要怎么赔我?”
“我们赔你?我们送你去死啊!”舔了舔嘴角,带着血腥的笑容,四个强盗的身上,都是沾染着鲜血的躯体,一如白玉京此刻白衣染血的衣服一样。
带着狰狞笑容的四颗脑袋高高飞起,然后落在了地面上,兀自朝前还在疾走的身躯在断裂的脖颈处喷出好似喷泉般的鲜血之后,双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那脑袋就算落在地上,渴求着什么,希望掠夺什么的眼神却兀自不肯闭上,好似还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掠夺什么一样。
“哼,毫不讲理的一群人。”就好像是这些人被杀,完全和白玉京没有一点关系一样,兀自驾着马继续朝前走,根本就没有理会这倒在地上的人。
只不过被鲜血点染了的白色衣服上,那血迹渐渐变得淡然了起来。
“呜...呜呜呜...”
但就在白玉京准备离开这里,去找其他的强盗的时候,这个低低的抽泣声音,与被浓烟呛着的低沉咳嗽声,却让他勒住了马匹。
没有什么声音能够逃过白玉京的耳朵,更遑论是他在认真聆听的时候。
翻身下马,白色的鞋底绕过了那些沾染了鲜血的地面上,大步朝前走去的白玉京循着这一股很小很小的声音,缓缓来到了一间...被焚烧了一半的屋子的墙壁之外。
那低迷的哭泣声音就是从这堵墙的后面穿出来的,但是看前方的火势,很显然随时都会蔓延到这里,将这仅剩下不到一半的屋子彻底点燃,但若是白玉京破墙而入,他不知道在这墙壁的碎石之下,到底会不会伤害到躲藏在墙后的人。
但眼见大火逼命而来,白玉京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凝聚内力与掌上,悍然一掌拍落,莫大的震爆声音轰隆隆响起,就在这些墙壁的碎石在即将落下的时候,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莫名力量锁定住。
不,不是锁定住这些碎石,而是在这些碎石下方的空间被锁死了,所以导致这些碎石的落下才会突兀停留住。
白玉京伸出手的手臂颤抖了一下,灰色的空间终究还是维持不住崩散开来,随后,碎石继续落下,被地心引力拉扯着落在了地上。
当先第一眼,看到白玉京这张半哭半笑,半黑半百的面具的人,总会被惊骇住的,甚至会因为看到这样奇怪的面具,一时之间震惊之下忘记了说话。
而在白玉京的眼里,则是看到了一个躲藏在木桶之中,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这小小木桶内清水中的小女孩,那哭红了的眼睛。
只此一眼,便是缔结下了未来永远不可预知的未来,只此相遇,便是天下间谁也没有想到的,风云开端。
但那都是以后,起码现在而言,对于白玉京来说,对于小女孩来说,都是他们的初次相遇,都是他们之间的初初开始。
“呵。”漫笑一声,白玉京没有多说一句话,走进屋子之内将这木桶提起来,单手抓在手中,就这样慢吞吞的走出了被他打塌了的墙壁之外。
然后...将这个木桶挂在了马背上钩子所在的地方,这本来应该是放置武器的地方,却被白玉京用来挂着一个木桶。
小心的探出脑袋,湿润的头发沾在脸蛋儿上,长期泡在水里导致她的嘴唇都开始泛起了褶皱,但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
眼睛不经意的一瞥,似乎看到了横在马背上的那一柄长剑,小女孩儿收缩了一下脖子,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但转而她又不禁抬起头看过去。
虽然大体上没有看清楚这把剑的样式,但镶刻在圆面的剑柄末端,那一个小小的“生”字,她却是认识的。
她唯二认识的两个字,一个是死,一个是生,这是村子里曾经在儒门受过一些教导的老人们教导她认识的字,而生存在这个时代,只需要认识这两个字,便也就足以。
随即,女孩儿的耳边似乎想起来了嘈杂的怒喝声与刀剑碰撞的声音,带在短短一瞬过后,一切全都归于了平静,再然后,又会在另一个地方同样响起这样的声音,再度复归于平静。
“轰!”全身被点燃,整个身子都在燃烧的人撞碎了墙壁,嘶吼着,惨叫着,在这空地上挥舞着手臂,挣扎着想要得到拯救。
然后,四道透明无色的剑气挥过,极其细小的剑气割裂了这个火人的双手经脉与双脚经脉,却没有伤害到他其余的任何地方。
这等细微的控制力,任谁看了也会自叹不如。
挣扎着挥动双手的身影就这样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地面上,四肢的经脉被切断,就算他想要动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样躺在地面上,但是那火,却还是在静静的燃烧着,越来越大,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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