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径联系常笙画的主要原因就是发现他联系不上苗鹞瑶了。
去年年底,常笙画和宁韶明回了帝都一趟,利用已经身亡的甘老板身上得出的线索,他们找到了You-Know-Who当年泄露出去的机密资料。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常笙画就意识到关韫庄的死和泄密一案之间恐怕并不纯粹。
就在那时,常笙画接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猫哥苗凤纤的字迹,警告她远离这件事。
不过那时候的常笙画并不相信苗凤纤没有死,只是在心底埋了个问号,毕竟她当年亲眼看着苗凤纤葬身火海,如非必要,她不想怀疑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战友。
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常笙画忙着在帝都那边搞事情,苗凤纤找到机会和关一径有了接触。
现在想来,You-Know-Who丢失的那部分资料被常笙画拿走,偏偏苗凤纤不想拖她下水,急着把常笙画排除在外,孤身奋战的他没有太多办法在僵局里找到突破口,再加上几分想要亲自跟关一径磕头认罪的念头,苗凤纤干脆铤而走险跟关一径见面,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关韫庄留下的线索。
苗凤纤躲躲藏藏那么多年都没有报仇成功,无非是因为他在蚂蚁撼树,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倾覆那些根深蒂固的势力,他又没脸出现在常笙画面前,只能和苗鹞瑶一起偷偷摸摸东大一榔头西打一榔头,抓住时机才能一击就中。
如果他还活着,关一径未必会在这个旋涡里陷得这么深,可是他死了,苗鹞瑶对关韫庄没什么感情,急于复仇的她自然不会为关一径考虑那么多。
然而当时的关一径一无所知,从头到尾,他都跟当年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关韫庄的遗物在刘方刘处长手里,被他转送给了常笙画,顺藤摸瓜之下,才有了常笙画杀到苗凤纤面前的那一幕。
——也就是说,关一径比常笙画更早一步知道苗凤纤没有死。
只不过苗凤纤一开始没有提起当年的真相,他对关一径的说法是他当年侥幸没死,一直藏身暗处调查真相,而常笙画身份特殊,苗凤纤不希望让她左右为难,不得已之下才来找关一径合作。
关一径对第七小队里的每个人都是信任且感激的,他的心里不是没有疑问,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疑问让他选择对常笙画隐瞒下这件事,试图通过和苗凤纤多加接触来查清楚这些未解之谜。
总之阴差阳错之下,关一径已经失去最佳坦白的时机,也失去了从漩涡里往外爬的机会。
疗养院一战中,金明锐被抓,鸠头已死,蛮子被救,苗凤纤解决了这件未了的心事,抓住时机奔赴帝都给付家致命一击。
去帝都之前,或许是意料到了自己前路未卜,苗凤纤冒险去见了关一径最后一面,将一切真相坦白于他。
苗凤纤不求原谅,不求宽恕,只是惭愧并认罪,然后转身离开。
关一径大受打击,不等他想好怎么面对这支离破碎的真相,苗凤纤就已经死在了流弹之下。
——爱恨恩怨,一切皆空。
但是活的人仍然在延续着这些恩恩怨怨,所谓冤冤相报,不过如此。
常笙画慢慢捋顺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苗家兄妹对常笙画和宁韶明关注得比较多,所以寻市这边的事情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盯着,苗鹞瑶比上面的调查组还要早一步过来进行各种布置。
付珩想带走他们这一派残余的势力,苗鹞瑶要堵死他们,便用了最偏激的办法——将调查组的存在泄露出去。
整个寻市风声鹤唳,谁敢轻易再和付珩接触,而且孟熙做下这么一件蠢事,孟家离倒台也没多久了,等同于断掉了付珩的一臂,将他逼到无可退之地。
无怪乎付珩昨天那么急着和常笙画见面,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孟熙的事情,但是寻市的风向已经让他草木皆兵。
从大方向来说,苗鹞瑶的目的和调查组以及You-Know-Who是一样的——他们都想将包括付家在内的那批势力彻底斩草除根。
然而不管是调查组还是You-Know-Who都在顾全大局,试图更婉转地解决问题,但苗鹞瑶不信任他们能够公平公正处理这件事,所以她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来个鱼死网破。
“我没想那么多……”关一径自嘲道,“我的消息都是从她那里拿到的,还是任筱鸥跟我说你来了寻市,我才发现不对劲。”
比起苗鹞瑶,关一径显然更相信常笙画,所以她的出现让关一径惊觉其中蹊跷。
因为苗鹞瑶说服他参与这件事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如果关一径配合她了结这段恩怨过往,那么常笙画就可以脱身而去了。
不得不说,关一径被这个条件给迷花了眼。
当年关韫庄出事,关一径的母亲意外身亡,第七小队瞒着所有人冒险带他一路逃亡,躲过追杀,为他安排新的身份,彻底和过去断绝……
关一径在很多年后仍然念念不忘着想要报当日之恩,然而第七小队几近全员覆没,唯二仅存的人是苗凤纤和常笙画,前者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仇人,后者成了他所有恩情唯一可以寄托的人,能够给常笙画帮上一点忙这件事对关一径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苗鹞瑶抓住了他的软肋,而那时候常笙画正在疗养院内,不方便对外联系,关一径想着她应该不会出现在寻市,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苗鹞瑶提出的合作。
但他万万没想到,常笙画一个人的话也许不会来寻市,偏偏宁韶明主动被进了调查组,那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
关一径也不清楚苗鹞瑶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已经联络不上对方了。
常笙画没说什么,只是抬头去看任筱鸥。
任筱鸥汗毛瞬间竖起。
“你过来。”常笙画淡淡地道,起身就去阳台的方向了。
任筱鸥不敢反驳,乖乖跟过去了。
老楼的阳台低矮,几乎没什么阳光照射进来,即使是在盛夏时日,角落里也长着斑驳的苔藓,弥漫着湿冷压抑的气味。
常笙画往阳台下面看了看,下面是个昏暗的巷子,跳下去的话能从四面八方逃跑。
“看来你也没忘记老本行。”常笙画道。
任筱鸥听着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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