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熙谈得差不多了,常笙画和宁韶明就原路返回了。
他们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孟熙带走,孟熙心知自己拿不出打动人的筹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
常笙画给孟熙留了个联系方式,让对方想通的话就联系她。
他们没有在别墅里逗留,迅速离开了这里,然后去指定地点等黄维和阿曼撤出来了。
离别墅足够远之后,宁韶明才皱起眉头,低声道:“还有一拨人掺和进来了?”
现在盯着付家那批势力的有好几拨人,像是调查组就是冲着斩草除根来的,还有些势力是来浑水摸鱼的,还有宁景侯这样给调查组助力顺带及时止损的……
宁韶明一下子真想不到会是哪拨人把事情捅给了孟熙,还指使她来跟常笙画求助。
“要么是针对我的,要么是针对You-Kno-ho的……”常笙画沉吟着,然后又摇了头,“我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宁韶明微微一愣,“想不到?”
“事情闹大了,不利于付珩,但是也不利于我们揪出他背后的残党,现在这么跟他周旋着,我们也不直接抓人,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常笙画道,“让孟熙把事情捅出来,两头都不讨好……哪边的人都不太可能这么做,除非这个人真的把脑子丢了。”
“会不会单纯跟付珩有仇、完全不在意大局的人,而且可能还跟你有点过节?”宁韶明问。
常笙画沉默了。
宁韶明看着她,“其实你知道,你只是不想说?”
常笙画垂下眼帘,“不确定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对方未必是跟我有什么过节。”
宁韶明侧头看着她,刚好有山路间的路灯过来,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悲悯。
“苗鹞瑶,对吗?”宁韶明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常笙画顿了一下,语气很复杂:“她不至于针对我,甚至有可能是在提醒我……她要做些什么,让我避开点。”
宁韶明轻微皱眉,“你就这么确定她……”
常笙画叹了口气,“她没有理由恨我,猫哥的死是必然的,没有那颗子弹,他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我不回来,猫哥也会和那批势力对上,如果苗鹞瑶记恨我……那她恐怕是恨透了整个世界。”
但事实上她并没有理由去痛恨全世界,她可能更痛恨的是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那个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填上无数人命的自己。
如果真的是苗鹞瑶在背后指使孟熙……那何尝不是一种把自己逼到绝路的自我毁灭呢?
常笙画叹了口气,近乎是倦怠的。
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猫哥苗凤纤的死带走了第七小队留给她的最后一份温情的记忆,如果没有宁韶明,那她终究还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连带着曾经的美好都蒙上了岁月的灰。
他们等了二十多分钟,黄维和阿曼也安全撤出来了。
四人汇合之后就离开了,扫尾工作会有其他小组来进行。
到了山下之后,他们便各自分开,阿曼和黄维还要继续用他们的新身份活动,所以明面上不能和他们一起出现,常笙画则是带着宁韶明回酒店去了。
既然要他们两个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那常笙画就不介意高调不高调了。
然后他们就那么不凑巧,在酒店停车场里撞见了宁景侯。
这倒也不奇怪,大家都住在同一家酒店,只要宁韶明还跟着常笙画,和宁景侯碰面是迟早的事情。
宁景侯显然也没预料到,眉头一皱就责备道:“你跑过来干什么?简直公私不……”
“不好意思,伯父,”常笙画抬手打断了宁景侯的话,她看了一眼附近,没看到摄像头和其他人,这才假笑着道:“韶明是过来办公事的,不过不太方便跟你说具体的工作内容。”
宁景侯的脸色登时就不太好看了。
宁韶明嗤了一声,没出声。
常笙画看着宁景侯,“Z国的父母大多都有这么个习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都不问理由,先责备几句孩子自己没做好,被烫到了就是太笨,摔倒了就是不长眼,感冒了就是不注意身体……但很多事情根本就防不住的,伯父你觉得呢?”
宁景侯知道她这是在含沙射影, 冷冷地道:“宁某愚笨,并无拙见,但见到长辈也不打声招呼……宁韶明,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宁韶明扬了一下眉头,没生气,嗤笑道:“家教不好,你见谅吧。”
他这口气简直就和常笙画一模一样,宁景侯听着就觉得心烦意乱,他忙了一天,累得太阳穴都在抽疼,常笙画和宁韶明加在一起的杀伤力是MAX的,宁景侯觉得跟他们耍嘴皮子毫无意义,只道了一句:“做好你们的分内事,不该插手的别插手。”
说罢之后,他就拂袖而走。
宁韶明侧头看向旁边的常笙画,“就这样?”
常笙画耸了耸肩,“你还想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宁韶明想了想,“算了,我的时间宝贵,不浪费在他身上了。”
常笙画好笑不已,带着他就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回到酒店房间。
替她和宁韶明打掩护的两个You-Kno-ho队员还在房里,跟宁常二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宁韶明这才把外套脱下来,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常笙画身上的首饰早就在去找孟熙之前就摘了,此时去洗手间卸了个妆,很随意地披散着头发就出来了,坐在了宁韶明旁边。
宁韶明把刚倒好的温水递给她。
常笙画接过来喝了几口。
他们也没有说话,就是坐在一起发了一会儿呆,又各自整理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收获,由于调查组和You-Kno-ho的工作不同,他们之间没有进行更深入的讨论交流。
半晌后。
宁韶明把整理好的东西汇总发给负责人,然后便把手机抛到隔壁的单人沙发上,懒洋洋地靠过去和常笙画挤做一团。
“常小花。”他唤道。
“嗯?”常笙画正在编辑邮件,随意地应了一声。
宁韶明没去看她在编辑的东西,只是用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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