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订阅不足百分之六十显示防盗章内容,72小时后替换 既然动不了,她干脆闭上眼思索起自己此刻的处境来。
谢珝骨子里一直是个冷静到甚至有些冷漠的人,不过或许也只有她这种性格,才能在此时堪称诡异的情况下,还能不动声色地思考问题,而这种性格的养成,则与她自幼的经历有关。
她在孤儿院长大,却并非一出生就在孤儿院,而是六岁的时候才被父母给抛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又生了一个男孩儿,家里条件只能说是刚及温饱,再多一张嘴对家庭是个很大的负担,而当时的计划生育又抓得极其严格,这一番计较下来,不用多说,被舍弃的肯定是她这个丫头片子。
彼时年纪小,懵懂之时也并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因为有了个弟弟,爸妈就不要自己了,又怕再次被孤儿院这个第二家庭丢开,只能乖巧再乖巧,勤快再勤快,多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让叔叔阿姨们看到自己不是吃干饭的。
“吃干饭”这个词儿,便是来自那个将她抛弃的家庭。
不过当时弱小的自己不懂,并不代表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与能力从名校毕业,并且成功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工作,又在五年后顺利升任公司人事部经理的谢珝不懂。
究其原因,也不过“重男轻女”四个字而已。
回首前事,谢珝所剩唯有冷笑几声,再顺手将电脑屏幕中那份署着她亲弟弟大名的简历刷掉,学校普通,成绩一般,专业不对口,没几个拿得出手的证书,自我介绍更是写的乱七八糟不知所云,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自信投出这份简历的。
她知道自己被抛弃这一既定事实,她那个弟弟只能算作是诱因,不能将心里的怨都一股脑儿推到他身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性别,可这也并不妨碍她将他的简历刷下去,这不是刻意为难,只是冷静状态下的理性处理,相信哪怕换了另一个人过来,面对这样一份不着调的简历,结果还是一样的。
再换句话说,不怨他已经算是谢珝修养极佳,可要是因为血缘关系让她把他招进来,或许还会因为这件事而导致一系列不好的后果,那她就不是圣母了,是傻|逼。
谢珝静静地躺着,一帧一帧地回想着前事,她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班回到家后,洗过澡做了个面膜,她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因为第二天要去A市出趟差。
她一向浅眠,却不知为何那晚睡得极深。
而再次睁开眼,面对的就是开头的情况。
索性她还记得自己床头上的闹钟是智能语音的,便想开口问问现在的时间,也好确认她现在是不是还在自己的房间内,只是一开口,她便倏地僵在了原处,全身血液直冲头顶,大脑一片空白。
无他,盖因她发出的声音不是想象中的“板子,现在几点了?”
而分明是一串稚嫩的,婴儿特有的“咿呀咿呀呀”声……
谢珝不信邪,又努力地试图张口说话,但不幸的是,依旧是“咿呀咿呀”。
而此时,睡在她身边,比她晚了一会儿出生的谢琯也醒了,听见她的声音,许是觉得好玩,便也跟着“咿呀”起来,这二重奏顿时惊着了正在一旁打盹儿的奶妈赵氏和坐在床边打着络子的另一个奶妈钱氏。
钱氏闻声赶紧将手中打了一半的蝙蝠络子放进小箩筐里,便站起身来推了赵氏一把,口中催促道:“快起来看看哥儿姐儿是不是尿了,怎么这会儿醒了。”
“哎。”赵氏应了声,也忙上前去,二人配合着将谢珝跟谢琯的大红包被打开,又伸手摸了摸尿布的位置,赵氏不由得疑惑地转过头问钱氏:“钱姐姐,这尿布也是干的,不会是饿了吧?”
钱氏一边将两个小人儿的小包被原样包好,头也不抬地回她:“夫人跟安嬷嬷都吩咐过我们定时给哥儿姐儿喂奶你忘了?”
“哪儿能忘呢……”赵氏摇摇头,又坐回了床沿边,只低声絮叨:“这还不是觉着少爷跟姑娘饿了吗?”
钱氏直起腰来,瞧了她一眼,便道:“这可是盛京谢氏。”
说罢便不再多言。
但只这一句,便让赵氏消了声,再说不出话来。
她俩是安静了,可襁褓中的谢珝却觉着自己脑仁儿正“嗡嗡”地作响,方才两个奶妈的对话严重地冲击了她的三观,她头一次觉着自己的想象力还不够,作为一个受过良好现代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新青年,她一直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从来没想过小说中的“穿越”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夫人,安嬷嬷,哥儿姐儿,少爷姑娘……
这些极富有古代色彩的词汇让谢珝足足愣了好半晌,才慢半拍地从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到了另外几个信息。
第一,她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胎穿,穿越成了一个小婴儿。
第二,既然那两个人口中说什么哥儿姐儿,就证明她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哥哥或者弟弟。
第三,两个奶妈最后既然提到了盛京谢氏,那么自己这辈子应该还是姓谢,同前世的姓氏是一样的。而且从她们的态度中来看,这个家族恐怕还是什么大族。
既来之,则安之。
哪怕对前世有再多的不舍,也是昨日之日不可留,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也多想无益,倒不如安下心来,想想以后该怎么过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换个角度来看,她前世辛苦勤奋了这么些年,是不是从现在开始,也能尝试着享受一下无忧无虑的幼崽期了呢?
古代大家闺秀的生活啊,要是让她前世的基友知道,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孩儿“咯咯”地笑个不停,顿时把一边儿坐着的赵氏给爱得不行,她扭过身子对闻声瞧过来的钱氏惊喜地连声道:“钱姐姐你看,咱们哥儿性子可真好,除了刚生下来那会儿哭了几声,就没怎么哭闹过了,这还冲我们笑呢。”
钱氏也笑,应道:“谁说不是呢,性子这样乖巧的哥儿,可真难得。”
两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而谢珝则是陷入了新一轮的懵逼中,脑中弹幕似的飘过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或许对现在的她而言,还应该再加上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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