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工地一片寂静,脚手架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远远看过去,银装素裹的,很是赏心悦目。
苟日新带着几个人坐在保安室里烤火,看到陌然推门进来,都一齐起身,热情招呼他坐。又叫人端了糖果盒来,摆在陌然面前,请他“挂红”。
这是雁南县的老规矩,家家都会在年前准备好果盒。里面按格子摆放糖果糕点之类的点心。来了客人,请人“挂红”,这是最起码的礼节。
陌然逐一与保安握手,感谢他们在过大年的时候坚守岗位。每握一个人,他都会塞给对方一个红包。只是他特别留心了一下,给苟日新的红包比别人要大一倍。
工地无事!苟日新汇报说。
陌然笑道:“你们都辛苦了,再过几天,工地就该上人了。今年我们必须要将厂房建设好,再一边施工,一边生产。”
苟日新无限敬佩地说:“陌主任,你的想法真是太好了。这次我们村里从外面回来的人说,现在去外地打工也赚不到什么钱了,现在家门口有厂,他们都愿意留在家里打工。”
陌然道:“这是好事。县里也在想办法解决剩余劳动力。”
有人问:“也不知这里打工的工资与广东比会低多少。”
苟日新说:“肯定要低一些。人家那是沿海城市,生活成本高。工资肯定要高很多。厂在家门口,吃住都可以在家里,省很多了。”
陌然说:“工资这一块,我也说不准,关键在人家企业。不过,我倒认为,这个工资要保持持平,否则,留不住人。”
苟日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陌主任,你处处为老百姓着想,你这样的好干部就应该当大官,起码也应该做个县长。”
陌然笑道:“老苟,话不能乱说。组织是有规定的,开不得玩笑。”
聊了一阵,苟日新陪着他出门在工地上转了转。这边一块是瑶湖集团的厂房,依稀能看出轮廓。那边是老费的刺绣厂,刚打好地基。
眼光看过去,就看到孟夏的车停在工地上,没看到人在。
苟日新说:“这个刺绣厂老板天天来,大年初一就来了。也不知来干什么。”
陌然说:“费老板大概也很急。”
“他是外资厂啊!”苟日新说:“外国佬现在都喜欢来我们中国投资,看来我们的投资环境还真不是吹的。”
陌然淡淡一笑说:“所有资本都是逐利的,人家来投资,就是看中了今后的收益。做企业不是做慈善,他们可不会只为做好事而扔下这么巨大的一笔钱来。所以老苟啊,你要记住,资本与收益是一对孪生兄弟。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人家赚到钱。老板赚到钱了,就会投更多的资。投资越多,解决的就业就越广。你想想看,如果我们雁南县的老百姓都能在自己家门口打工了,他们赚的钱会到哪里消费?”
苟日新迟疑地说:“当然都会在本地消费。”
“这就对了,老百姓消费能力提高了,我们当地的经济发展是不是就繁荣多了?经济繁荣,又会催生更多的产业出来。比如服务业,第三产业这一块,就是个巨大的蛋糕啊。”
苟日新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猛点着头说:“陌主任,你说的这些,我心里还是明白,就是说不出来。我们这些土农民,跟着人干还行,要我们去想事,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所以我还是觉得,雁南县要是有你来当县长,我们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
正说着,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在车边晃动。于是他便扯起嗓子喊了一声:“老费,老费!”
喊声刚停,就看到老费的头冒出来,一眼看到他,喜不自胜地从车里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往他这边走。
陌然迎上去,握着老费的手说:“老费,听说你天天来工地?现在可是过年,工地没人。”
老费笑呵呵地说:“我知道过年,可我们那里不过年。”
说完,一双眼往他身后看,看了好半天,疑惑地问:“孟夏的姐姐呢?没跟你一块来?”
陌然摇摇头说:“我是来工作的,她跟着来干嘛?”
老费笑道:“我都知道你们现在还没上班,工作个毛线。”
老费现在练就了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而且还会夹杂一些俏皮话在里面说。这家伙在中国算起来有将近十五年的历史了,对中国的许多东西,比陌然知道的还多。
“孟夏呢?”陌然问。
老费来雁南县投资,主要原因还在孟夏身上。当然,像老费这样比鬼还精明的人,不会完全是因为爱情而投资,他是看中了雁南县这块风水宝地会带给他天量财富。要不,他一个掮客,怎么会舍得拿出那么多钱来。
老费到底有多少钱,陌然并不清楚。他这次投资的一个亿里,据说有不少是他老家的朋友。
一听陌然问孟夏,老费嘿嘿地笑,说:“这么冷的天,我怎么舍得她出来跟我吹风,在家里呢。”
陌然哦了一声,知道老费出来的时候,孟晓还没到家。
他心里一动,指着老费的车问:“你也会开?”
老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不起我是吧?我拿的可是国际驾照。”
陌然竖起大拇指说:“老费,你就是牛!”
老费客气地说:“一般一般。”
陌然道:“老费,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带你去看一个人间仙境,想不想去?”
“人间仙境?在哪里?”老费被他勾起了兴趣,笑眯眯地说:“老陌,你快带我去,这几天你们过年,可把我郁闷死了。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基本没事可干。”
老费现在住孟家,单独一个人住在楼下客房里。这是老费强烈要求的结果,如果不让他住孟家,他就在孟夏家门口搭个帐篷睡。反正他就是不愿意去宾馆住,或者在雁南县里租个房子住。
陌然转头对苟日新说:“老苟,我有事先走了。你带好班,坚守岗位,到时我给你请功。”
说完,与老费一道上了他的车,指挥着他往江华乡开。
走了一段省道,转进县道。路上的雪被来往的车都压散了,空出了路的模样来。
从县道转进去通往江华乡的乡道,眼前便再也看不到车轮印了。
老费迟疑着不敢走,陌然给他鼓劲说:“你放心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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