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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污染、无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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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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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匪帮沿铁路打劫,直接钻窗上车,抢了东西就跳车跑,那时候乘客们都不敢开窗户,就是这贤伉俪牵头护路,帮着抓了不少坏胚。只可惜……”

    “杨帮主,别提了,我无地自容啦。”钱老太打断他,“我家老头的脸面,都被我这老不死和几个劣徒丢光了,以后死了下去,我都得躲着他——小喻爷,对不住,实在是不知道那天泥塘后巷里的孩子是您兄弟,我那几个徒弟还……还……”

    喻兰川心想:这是人话吗?

    别人家孩子就能随便碰瓷、随便绑?

    但是教养使然,老太太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也不方便张嘴开喷,于是淡淡地说:“没什么,警察说了,后面的事您也确实不知情。要是普通的民事争端,我们肯定也就算了,但是上升到刑事问题,不是我们说一声‘算了’,警方就不予追究了,我也无能为力,您理解吧?”

    钱老太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连声说了三遍“我知道”,又说:“不敢厚脸皮求您。”

    “国有国法,小川,坐吧。”老杨大爷说,“钱大娘今天过来,主要是过意不去,想见见你,和你说几句话。她没有别的意思。”

    钱老太一边抹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

    她和她过世的丈夫,早年是当过真英雄的,那时候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后来丈夫一场车祸没了,只给她留下了一个病秧儿子和三个收养的小徒弟。一个女人养活四张嘴,本来已经举步维艰,紧接着,时代剧变,风雨交加,送一些人上青天,一些人沉下地,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失业下岗。

    钱老太不幸就是后者。

    再后来,意气这玩意,就像不良姿势消磨脊梁骨一样,被日常琐事日复一日地消磨,磨着磨着,她就没了人样,以至晚节不保。

    只有在昔日的旧友向小辈人提起“二钱”的时候,她才依稀回忆起了当年,几十年积累的厚颜无耻被过去的荣光轻轻一照,竟一溃千里。

    钱老太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

    她一时恍惚,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样。

    可能英雄就不该活这么长吧。

    喻兰川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没吭声。

    老杨大爷等钱老太哭声渐小,才伸手一指楼上,对喻兰川说:“小川可能不知道,当年你大爷爷买这房的时候,钱大娘听说,不远万里地托人捎来了两百块钱。她哪有钱啊,那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喻兰川:“……”

    “日。”他心里骂了句脏话,“债主!”

    光头哭丧着脸说:“要是被人花(发)现,左(咱)们连则(这)种地方也不能住了吧?”

    二师兄:“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些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死到临头,居然还在担心租房的事!刘仲齐听了这兄弟俩担心的重点,气得要炸,于是肚子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个闷雷——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快二十四小时了,他只吃了一小块蛋糕。

    紧接着,可能是为了配合他,光头的肚子也起哄似的响了一声。

    刀疤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细声细气地说:“师兄,快中午了,早饭还没吃呢。”

    二师兄没了脾气,一言不发地出了门,买回了几斤包子。

    然后这三位大流氓围着刘仲齐和包子团团坐下,二师兄跟他谈判:“我们也可以给你吃,但是你不许叫。”

    英雄少年被堵着嘴,用一个巨硕的白眼说话:“你做梦!”

    刀疤脸就捏了个小包子,放在他鼻子底下。

    雪白的发面小包子还冒着热气,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有一块面皮给馅里的油浸成了半透明,能隐约看见里面的馅,浓烈的香气流露出来——猪肉大葱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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