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继续道:“藤蔓的产地,正在南边靠近乌理国的地区……事到如此,臣等无能,此地还在南陈的控制之下。”
秦诺叹了一口气,看来藤甲是没希望了,就算将地盘收回来,地方距离太遥远,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也有限,采集过程也会使得价值飙升的。
好在好有另一个方案。
“将军听说过纸甲吗?”
“纸甲?”裴翎道,“军中也有此物,但是其防护能力有限,且一旦被射入箭簇,其碎片可能混入血肉,更添麻烦。所以如今军中使用者并不多。”
纸甲这种东西,好像在古代中国从唐朝就开始出现了,优点是纸拥有很好的柔韧性且份量较轻,缺点就是作为甲胄,防护能力实在乏善可陈,还容易引发二次感染和伤害。
大周如今军中也有,但大多都是当成一种撑门面的仪仗来使用,某些装备缺乏又贫穷的地方部队,会配备这种看着鲜亮体面的东西,列队的时候使用。
真上了战场,使用效率极低。
“朕所说的纸甲,是改良之后的版本……”秦诺说道。
这其实还是秦诺前世在某点的yy流小说里面看到的,古代的造纸术已经很发达了,将纸张与某种革丝混合,再以特制的浆糊调配,就可以制造出极为牢固的甲胄来,其防护效果虽然不能与钢铁相提并论,但也几乎等同于牛皮甲。而且这种纸甲还有一个优点,特别柔韧,一旦箭矢射入,甚至能够跟着箭矢钻入肉里,拔除的时候,可以扯住纸甲,一起拔除,这样可以大幅度降低箭矢的杀伤力。
而伤口感染造成的威胁,正好可以用酒精来弥补。
只可惜具体的制造方法,他完全不知道,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实行,还得需要多方试验。
“朕准备在工部营造司外再设立格物司,专门负责钻研这些东西,希望能早日看到结果。”
“待明年的恩科,朕还想要加开格物一门,专门以此取士,充实格物司内的人手。”
秦诺侃侃谈着自己的理想,这些都是他在筹备登基的那段日子想过的。很多的事情,他连霍幼绢也没有说过,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已经为自己做得足够多了,他暂时还不想让她背负太大的压力。这些事情,还有更长远的改革,都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推进的。
裴翎恍悟:“皇上近日与朝中诸位屡次争端,想必也是为了未来筹谋吧。”
举一反三,便是眼前之人了。
秦诺笑了:“也不全是。”这段日子他在和朝臣逐渐磨合当中,他在试探着群臣的底线,也在逐渐彰显自己的做事风格。彼此适应,将来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个时代的人的智慧,不说眼前的裴翎。便是朝中诸位臣僚,仔细接触下来,也给了他很多惊讶。
比如范文晟,他一直以为是霍家的应声虫,其实他为人聪慧敏达,博学强记,天下府县数以千计,掌事官员数不胜数,然而谈到任何一个地方,其风土人情,民俗地理,甚至主政官员,履历才干,无不如数家珍。
再比如自家准老丈人霍东来,平日在朝堂上并不多言,但每次都是直中要害,几乎逼近自己的底线。几次下来,秦诺就明白,他在观察自己,并且很快能够摸清楚自己的真实意图。
自己唯一所比他们强的,在于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还有对天下大趋势的把握,那么就应该好好利用这个优势。
“正好在这里遇到了将军,朕也想请教一下,朝中诸位的才干,是谁在此道上有所擅长。”
这年代格物致知方面的人才,并不显眼,平常士子很难凭借这个青云直上,所以如今满朝文武虽然多,但有这方面才干的还真缺。
这种人,应该大多都集中在工部或者作坊这些地方。难得有裴翎这种对工艺改进比较热衷的,请他推荐,是个不错的方法。当然,之后秦诺还会征询更多人的意见。还有自己当淳王期间挖掘的一些人才。
务必要将这个格物司风风火火地开办起来!
“皇上所言,臣惶恐,一时难以想全。不如等臣回去慢慢思考,再为皇上拟定名单。”
“是朕太心急了,反正此事不在一时,将军只要想到人物,便如赵家作坊的那位老爷子,只要在这方面有一技之长者,都可举荐,朕会择优录取,绝不会亏待了人才。”
这一趟会谈,可谓宾主尽欢。
自己甩下了一堆难题给裴翎,同时也收获了不少。
回了宫中,晚上还是在批阅奏折中度过。
一天下来,秦诺真觉得累啊!
空闲的时间,将格物司的想法跟霍幼绢也说了一遍,小丫头极为兴奋,自从体会到秦诺一些小发明的乐趣之后,她对这些也颇为热衷。
“如果将造纸的技艺大幅提升,日后白纸也能够普及,那种简单便携的铅笔也能随之普及了。”
原来她还对着铅笔的推广念念不忘呢。秦诺感觉好笑。
“不过此道命令,朝中诸位大人会同意吗?”旋即霍幼绢又忧虑起来。
“只是工部之下设立一司,想必朝中诸位大人也不会太反对。”秦诺对这个有信心。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他已经逐渐摸清了朝臣的底线。
工部原本就有营造司负责研发一些东西。皇帝有兴趣,当然要迎合一下了。比起此事,将来在科举的时候专门开设格物课程才是难题呢。毕竟是改动祖制了!不过好在是明年的事儿了,明年再头疼吧。
霍幼绢开始设想现实的难题:“只是此事应该由谁来主持呢?最好是年轻的臣子,眼界开阔,学识丰富,而且跟皇帝比较一条心。”
“朕也头疼呢,等明日提出之后,朕再征询诸位大人的意见吧。”闲暇时候,秦诺不禁想着,可惜裴翎身份太高,不然这个格物司,由他来主持,简直是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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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深刻,霍家的小院中,霍长阳摸着洁白的胡须,缓声问道:“你伴驾侍读也有数日了,对皇上有何看法?”
在祖父面前,霍承光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孙儿感觉,皇上有大志向。”
霍长阳点点头:“他一个蒙学幼童,却能瞒过先帝还有太后等人的眼睛,足见其心机。此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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