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河上游,距离蛮人营地三十里处,两道人影悄悄逼近河岸,这里地势颇高,从这里能隐隐看到下方蛮人密密麻麻的帐篷。
“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王维赫从草地中抬起脑袋,好奇的问道。
“跟你说过了啊,拦住这北冥河河水。”一个脑袋从草里露出来,笑嘻嘻的说道。
“就我们两个?”王维赫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是你自己。”苏欣孜巧笑嫣然,完全没有在意王维赫的惊讶。
“你忘了么?你会伏坤剑啊!又不让你将整条河堵死,只要将水稍稍阻挡一下,让上游存住水便好,造一个小小的堤坝,对你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
“欣孜,恐怕你是有些误会了。”王维赫轻叹一口气,“我下了闽山,便不是武皇境了。”
“不用武皇境,武尊境便已足够。”苏欣孜眨眨眼道。
“伏坤剑讲究的是跟一处地势血脉相连,我离开了闽山,断掉了跟闽山的联系,哪里还能用的出伏坤剑的精髓?现在不过只有其形,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将一方土地随意操控了。”王维赫言语间有些落寞。
“怎会这样……”苏欣孜有些难以置信,但随即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张牙舞爪说道:“我不管!你就是从头练起,也要将这堤坝造好!我在那些将军面前夸下了海口,这事你就必须给我做到!”
王维赫无奈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一定可以。”
“你一定要行!”苏欣孜不肯放过他,向前走了十几步,回过头来说道:“按计划,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堤坝必须做好,然后你还要守在这里,随时加固堤坝,直到这里存下足够的水。接着才能按我计划的,来个水淹蛮营!”
“所以……加油吧!”
王维赫翻翻白眼,被自己未婚妻坑了的感觉实在不好,但想到苏欣孜在中军大帐中许下的承诺,又不忍让她难堪,只得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按照伏坤剑的修习法门,跟这片土地重新建立联系。
这里地势高,水流流淌还算平缓,再向下几部距离,便是从高处直跌下去,水流开始湍急起来。
苏欣孜和王维赫两人一个放哨,一个专心修习伏坤剑,倒也配合默契,并没有被蛮人发觉。
但苏欣孜却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这四周确实有蛮人的游骑来回巡视,一旦堤坝建成,就需要想办法来守住这堤坝了。
但愿蛮人发现的晚一些。苏欣孜心里默默想着。
王维赫皱眉苦思将自己心脉与这片土地连接起来的方法,他尝试着将伏坤剑修行一遍,却丝毫没有之前在闽山之上,那种周围大地尽在掌握的感觉,他尝试着控制大地,却连一块石子都操控不了。
“这行不通。”王维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重新坐下,皱眉苦思。
苏欣孜看到他又一次失败,忍不住心里有些替他着急。
时间过得飞快,纵使王维赫不眠不休,尝试了数种办法,却依旧没有办法跟大地联系在一起,忍不住心中开始焦急起来。
只有一天时间了,一定要成啊!王维赫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但大地就在脚下,他却依旧一筹莫展。
……
北伐军中军大帐中,苏柒垒站在桌前,袁德就在他左手边,两人商议了一番计划,将每一个计划详情商议完毕之后。袁德却开口说道:“欣孜的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其实并不在之后对蛮人大营的进攻,而在于之前的布置。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堵水淹蛮营这一步。
北冥河上游是有蛮人游骑巡视的,即便真的拦住了水,也很快会被蛮人发现,到时候纵使有我带人骚扰,只怕也难以阻挡蛮人撤出河畔,一旦蛮人撤出,这计划便再难进行下去了,只会空耗时间,而且军中补给并不多了,只怕没这么多时间来陪她尝试。”
“我知道。”苏柒垒点了点头,指了指北冥河上游的一个地方,开口道:“之所以制定堵水淹蛮营的计划,是因为我们的斥候已经探查清楚,蛮人游骑十日时间才会到上游去一次,这便给了我们很多时间准备。”
“可一旦堵住河水,蛮人顷刻间就会发觉,到那时候,去上游的就不是几个游骑了,而是蛮人大军!”
“不错,若一下子将河水堵住,自然会被蛮人发觉,可如果只是将河道改的稍稍窄了一点呢?下游照样有水流下,只不过水量稍小了些,此时乃是汛期,水量浮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十天时间,足够上游积攒下大量河水,不会露出破绽的。”
“小堵谈何容易!”袁德不放心的说道:“上游水流湍急,纵使动用大量兵士去伐木垒土,也要几日才能完成,可我们哪有这么多时间?再者,大量士兵调动,必定会被蛮人发觉的,这根本行不通!”
“谁说要用人去填了?”苏柒垒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只给了欣孜三天时间,三天后,刚好是蛮人游骑巡视上游的日子,如果她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想到将河坝造好的方法,那这计划便取消。”
“原来将军早有安排,是袁德多虑了。”袁德抱拳道。
苏柒垒点了点头,看似风轻云淡,胸有成竹,但袁德走后,他却皱紧了眉头,在地图上反复做着标记,还画出了几条路线来,只是似乎有些不满意,又伸手擦掉。
“蛮人数倍于我,若这淹营的法子行不通,无论改用那种办法,这仗都不好打啊……”
大帐门帘被掀开,陆冲走进来看到苏柒垒脸上的凝重,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他走到桌前,看了看地图上一道道线条和标记,开口道:“苏将军可是在思索另一个进攻办法?”
“世子殿下放心,即便这水淹蛮营的法子行不通,末将也会找到其他办法,打破局面的。”
陆冲抬起头来看了看苏柒垒,笑道:“苏将军对自己女儿没信心?”
苏柒垒微微一愣,心情舒缓下来,笑道:“怎么会?小女自小熟读兵法,围棋之道更是冠绝北地,罕逢对手。对她的战略布置,我是信服的。只不过军机大事不是玩笑,谨慎总没有错,有备用策略才更稳妥。”
“难怪苏将军有智将之称,原来是处处想在别人前面。”陆冲笑了笑,但随即正色道:“不管别的将军怎么说,对欣孜的布置,我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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