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意笼络。如今他虽然厌了我这个周皇后,却也是不肯失去周家的忠心。既然是如此,他决意再娶一个周家女,将我取而代之。他给阿淳恩典,让她入宫。一开始,便是打着这样子的主意。你可别说,你不知晓。”
周皇后说得咬牙切齿,周世澜听得失魂落魄。
一股子淡淡的锐痛,却也是在周世澜的小腹这样儿轻轻的泛开了。
他不知道,他也不会想妹妹进宫。他只恨自己愚笨,他知晓自己纵然说出口,周皇后也绝不会信。可是信与不信,又什么打紧?毕竟阿淳已经是死了,而且也是再也都回不来了。
周皇后却宛如陷入了魔怔,眼神焕发了一阵子朦胧。她容色不自禁有些个恍惚,却掩不住她满腔的愤恨和怨毒:“陛下果真工于心计,挑谁不好,却挑中周玉淳。这死丫头,人不够聪明,样子不够貌美。可是她呢,却有一件别人没有的好处。那就是她是你周世澜的心肝儿肉,是你最疼爱的宝贝妹子!若她为妃,做了陛下的女人,你周世澜难道会舍了心爱的妹妹,去帮我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后?你有这样子的好心,都是不能相信了。到时候,无论是陛下和家族,都要统统舍我而去了。我怎能甘心,怎么能随了你们心愿?难道要我满腹冤屈难升,却瞧着别人快活如意?”
周世澜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所以,你便杀了阿淳?”
“是,本宫自己受苦,凭什么让她高兴快活?她含着蜜糖过日子,就算遇到些不幸,居然还能入宫为妃,夺我地位。今日之事,本宫筹谋许久。杀了周玉淳,嫁祸元月砂。就算到现在,本宫心里面,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是这个贱人该死!今天她多欢天喜地啊,穿着新做的衣衫,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得那样子的开心,那样子的得意。不要脸的下贱货,她在本宫面前,卖弄她的青春少艾,年少清纯。笑我粉退花残,一无所有。”
“今日我一见到她,都是恨不得抓花她的脸。”
事到如今,周皇后宛如入了魔障,那高傲的脸上却无一丝一毫的后悔之意,只有那浓浓憎恶与不甘。
周世澜闷闷的咳嗽了两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瓣。
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一滴滴黑血,却也是顺着周世澜的唇角,一滴滴的缓缓滴落。
方才他有饮茶,茶水之中有毒。
如今毒性渐渐发作,先是小腹如刀搅一般疼痛,如今连双肺部都是火辣辣的难受了。
周皇后瞧着他,眼中狠意不减:“阿澜,你不要怪我下毒。我既然承认害死周玉淳,便知晓你定然不肯与我干休,定然要报复于我。你宴上瞧我眼神,已然是凶狠如斯,再无情分。你为了你那个蠢妹妹,什么都不管不顾。既是如此,我便是先下手为强!”
她那手指上戴着那一枚枚的指甲套儿,如今手指不自禁的狠狠用力,便是上等坚硬的楠木,也是让周皇后抓出了缕缕的痕迹。而周皇后更是不觉抓起了面前茶杯,狠狠一摔。
摔杯为号,顿时也是有若干黑影,从屏风之后这样儿就窜出来。
周皇后纵横后宫多年,自然也是会调教些个心腹手下,充作暗杀之用。
“是你们辜负本宫,本宫绝不会坐以待毙。今日杀你周世澜,再扶持与我亲厚之人做周家家主,夺取周家大权。陛下如今与东海斡旋,并不敢节外生枝,此刻再动周家。否则之前,他也不会对萧英诸多容忍。周世澜,你欲图越过本宫扶持你妹妹上位,莫怪本宫今日将你处死,剪出你在周家羽翼。是你们,先负了我的。”
背水一战,周皇后面颊之上寒意森森,一双眸子流转了极浓郁的凶狠之意。也许她也隐隐问过自己,就算弄死了周世澜,自己可当真能安然无恙?可是人终究是喜爱自欺欺人的,她并不肯再细细想下去。只要能就此活下来,纵然那一缕希望,是何等的渺茫,可是周皇后也是要死死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周世澜面颊之上,却无半点的惊惶,他那唇角,不自禁的透出了一缕模糊的笑容。
“其实微臣早就知晓,娘娘这杯茶中,是已然下毒的。”
周世澜那染满黑血的手掌缓缓的下移,略略抖了抖,旋即却也是握住了腰间软剑的剑柄。
他那一双眸子,渐渐被污黑染满,褪去了平时的温文尔雅,透出了好似饿狼一般的光辉。
“微臣一向,一向有些优柔,总不能硬下心肠。所以,我明知茶水有毒,还是喝到了肚中。只因,只因我要借此茶下定了决心。只因今日,我是想着亲手为妹妹报仇的。”
周世澜眼中那股子陌生的凶狠神采,使得周皇后不寒而栗。
这个一向风流自诩的宣平侯,是很少会透出这样儿的神色的。这种凶兽般的眼神,使得周皇后内心蓦然打了个寒颤。她蓦然尖声言语:“他已中毒,快些杀了他。”
其实纵然周皇后对周玉淳早动杀机,可她对周世澜终究还是有过几分犹豫的。
周世澜模样出落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温柔多情,天生讨女子喜欢。他为人又还算有本事,秉性温厚纯良。这么些年,周皇后也不见得对他毫无情分。
她原本想着,害死周玉淳嫁祸元月砂,那么周世澜仍然是会对她忠心耿耿。甚至今日周玉淳的事情扯在了自己身上,周皇后宽容大度,仍有劝服周世澜的打算。
可这都是周世澜自己不知好歹。
周皇后慢慢的软在了椅子上,手掌犹自无甚知觉的抓紧胸口衣衫。
她不自禁想,就是这样子眼神!
周皇后原本是有几分犹豫的,可宴会之上,周世澜就是这样子如饿狼一般的眼神,使得周皇后为之而心悸。那时候她心里面便不自觉得浮起了一个念头,周世澜不能留。他不再是温顺的忠犬,而已然化为了桀骜不驯的野狼。这个样儿的周世澜,若是再留,必是祸害。
是周世澜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她。
周皇后死死的搅紧了自个儿的手掌,面色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淡淡的阴郁。
那茶水打翻,污了周皇后衣衫,可她一时也是不觉得。
她也并未曾发觉,自己打翻的茶水,染黑了衣衫上一根根做刺绣的银线。
转瞬之间,黑影已然是到了周世澜的跟前。
一道明润的亮光轻盈的闪过,一瞬间血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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