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人前的华美和姣好,都需要眼前这个男子无端的付出,可他却藏于阴影,不能见人。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儿时候,冯道士养的那些个小孩子里面,有一个大她几岁的小男孩,总是痴迷的看着自己。
彼时苏颖不过才几岁,却有着细瓷般的肌肤,好看得宛如瓷娃娃。
他总是护着苏颖,护着这个瓷娃娃。而苏颖呢,也会偷些吃的喝的给他。
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他仍然好似影子一样,跟随在苏颖这个绝色美人儿身边。
他才是苏颖最忠心的猎犬。
这么多年下来,他可谓为苏颖做了无数的事情了。
他宛如猛兽一样,虎视眈眈,盯着那些伤害苏颖的人,然后用他自己的本事,将对方撕得粉碎。
如今苏颖依赖的眼神令他迷醉,他一双眼眸,更闪动了极为浓郁的痴迷。
苏颖叹了口气,伸出了那片温软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了对方的脸颊。
那片手掌,再无小时候的粗糙,这么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苏颖手掌柔若无骨,宛如羊脂。
“魍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总是在我身边的。”
她身边这个神秘的影子,就叫做魍魉,也就是淡淡的影子意思。
是了,这个变态,好似猎犬一样在自己身边打转,窥探着自个儿一举一动。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子。当初她抛下了魍魉,来京城过自己富贵日子。她也没想到这个痴迷于自己的男子,居然还会找到自己。
那时候,她也吓了一条。魍魉找上她,她甚至不自禁有些害怕和厌憎。
久别重逢,苏颖觉得魍魉好像狗一样,动着鼻子嗅自己身上的味儿。
什么痴情,什么在意,她心里根本没觉得有半分的在意。
这个男人简直没半点自知之明,他难道没发现自个儿是多么的丑陋可笑,一身粗鄙。苏颖见过他没易容的样子,都已然成年,个头却矮,只够着自己肩膀。瞧这身高,最多比小孩子高一个头。他容貌平平,衣衫寒酸,眼里流转忠心的狗一样浓郁的依赖。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可都是让苏颖觉得恶心透顶了。
她原本想弄死这个故人,对方十分信赖她,看来也不难。
不过后来,她也改了主意,因为魍魉在跟她分开这几年,拜了个师父,学了一门奇特手法。
他善易容,会打扮,装扮起来,似模似样,可男可女。
苏颖也听说过这么些个江湖把戏,可寻常易容术,不过是靠抹些粉,贴了胡子,做了头发,样子和平时有些差别。好似魍魉一样能完全化妆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可谓是神乎其技,十分难得一见。
而这样子的手段,用来与人相争,简直有着意想不到的妙处。
更何况,魍魉对她迷恋之极,言听计从,十分顺她的意。
这么一枚好用的棋子,苏颖竟亦有些不忍心毁了去。
知晓她过去旧事的人,苏颖都是毫不留情,狠狠毁了去。纵然有的好似苏叶萱一样,于她而言有大恩大德,可苏颖却无半点犹豫。这是苏颖逆鳞,触之必死。
她唯一留下来的,便只有魍魉。
长留王府之中,婉婉送上了四果汤,一碟芙蓉糕,送到了几前。
那几上放置一具古琴,一旁立着一壶香炉,香烟缭绕,透人心脾,令人不自禁为之沉醉。
百里聂苍白的手指抚上了琴弦,时而拨弄几个音,时而又怔怔发呆,断断续续的琴声便从百里聂那指尖轻盈的泄出。
竟是极为悦耳动人。
百里一族,似乎个个都极擅长音律,爱好音乐。
百里聂慢慢的一按琴弦,又净了手,才极优雅了坐下来。
一旁的姜陵已经干掉了两块芙蓉糕,眼看着面前只有两碗四果汤,不觉动了怜惜之情。
婉婉在他们家,也可谓是做牛做马,任劳任怨。老聂真是物尽其用,当牲口使唤。
“来,婉婉,喝甜汤。”
他勺了一勺,向着婉婉喂过去。
婉婉瞬间眼睛一亮,容光焕发,略一犹豫,张开口,等着姜陵喂她喝。
耳边却听着百里聂慢悠悠的说道:“不准。”
惹得姜陵一挑眉头:“老聂,不是吧。”
百里聂淡淡的唇瓣,却也是禁不住浮起了浅浅的笑容:“我的陵公子,莫非你没留意到,婉婉从来不沾甜食,不喝甜汤?喂胖了她,我不好退货,怎么跟小风交代?”
婉婉脸色迅速黯淡,颇为幽怨的叹了口气,无奈兮兮:“算了——”
而百里聂却只微微一笑,举起了勺子,优雅的勺起些许的四果汤,送入了唇中。
一举一动,无不优雅。
婉婉则嘀嘀咕咕跟姜陵抱怨:“谁让我跟师父学的是易容。当年师父挑徒弟,就是挑身子矮小,体态瘦弱的。这个头矮呢,脚下垫一垫,练习走高跷,还不太容易看出来。个头高了些,想要变矮就不容易了。要是吃得太胖了,就不好假扮瘦了的。身上肉还可以缠一缠,脸上肉可没法子。”
她伸出了手指头,轻轻的晃了晃:“自打拜了师父,这么多年,我一块甜糕都没吃过的,好可怜的。”
“听说你师兄,害死你师父,又追杀于你。惹得你去了风大人那里避祸,又送到了咱们府上做杂役。婉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却不知道。”
婉婉叹了口气,一双眸子流转了回忆之色:“那时候我年纪小,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明白的。师父收了两个徒儿,自打我进门,我和师兄都不知晓彼此生什么模样。我们每天,都会易容,学着遮掩自己的脸。要是不易容,就好似没穿衣服。就好像现在,心情好些时候,心情不好时候,这脸蛋儿样儿都是不同的。咱们门人,最忌讳便是两件事,一是贪口腹之欲长胖,二是让别人看到你脸蛋真正什么模样。”
“有一次我回到家中,看见师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吓了我大跳。师父还留了一口气,告诉我师兄魍魉带了个很美丽的少女回来。那少女样子极美,衣衫也是很华贵,看着倒像官家小姐。可她趁着与师父单独相处时候,却扯坏了自己的衣衫,大叫师父对她无礼。师兄十分生气,竟然一刀刺穿了师父心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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