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尚书等这两个女子下跪哭完,方才慢吞吞的说道:“县主想要如何处置蔷心,便拿个主意,必定要让她知晓错了。”
元尚书心里也盘算,这可谓是给足了元月砂脸面了。
元月砂虽然是个县主,可她是旁支女,又是晚辈,却能处置元家嫡女,这是天大的面子。
花花轿子人抬人,元月砂也是应当知晓轻重,不处置得太重了。
元月砂却轻轻低笑:“让月砂来处置,似也是有些不妥吧。”
她轻轻的抬起头来,那一双眸子,竟似明若星子:“月砂如今,被元家如此厚待,客客气气。连二夫人也是亲自出面,为我洗刷冤屈。如今元老爷子赏我个脸面,让我这个晚辈来主持元家赏罚。这种种厚赐,其中原因,是因为元家曾经在章淳太子一案之中的贪墨之事吧。”
元尚书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元月砂居然将这不该捅破的事情,就这样子的捅破说出来了。
她居然是如此的毫无顾忌,给脸不要脸。
这可是在打他的老脸!
陈氏也是呆住了,毕竟她作为一个听话的元家媳妇儿,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居然胆敢在元老爷子面前如此的放肆。
元蔷心同样也是呆滞,刚才娘亲虽然透出了些口风,她略略知晓了一些。可是元蔷心到底没有真正想透想明白,想不到元月砂直说了。
知道了真相,元蔷心却也是有些个后悔。
元月砂却无视那些个纷然不同的目光,不觉气定神闲,缓缓言语:“老爷子执掌刑部,位高权重,月砂也素来佩服。好似老爷子这样子的人物,试问朝中上下谁敢轻慢?纵然是豫王殿下,权倾朝野,也是极乐意看到老爷子向他依附的。这对于豫王而言,自然也是一桩幸事。”
“而这不但对豫王是一桩幸运之事,对于元家何尝不是一桩顺水推舟的好事。当年元家依附于章淳太子,因为他是国之储君。若非为了章淳太子,元家也是不会落下此等把柄。如今陛下年纪大了,而放眼朝廷,最具权势的王爷有且只有一个,便是豫王殿下。元家从前和豫王的关系,纵然是谈不上疏远,可也不能亲近。并非元家不想,而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如今,那章淳太子旧事非但不是一个祸害,反而是元家一个契机。”
元尚书虽然觉得元月砂侃侃而谈的言语是直白了些,官场之中有些话不必点透明白,然而元月砂种种分析,总也是没有错的。
这小丫头虽然狂傲,到底不是傻子。
不会觉得真有几分把柄,就胆敢轻慢元家。
他何许人,岂能忍下这口气。
“而月砂呢,不过是小小的使者,而月砂更早向元家表明身份,并且抛出橄榄枝。却没想到,如今元家居然有人如此相待月砂。月砂明明宽容大度,既往不咎,之前种种,一并勾销。倘若蔷心妹妹以后对我客客气气,以前事情也都不要紧。”
“偏巧,是元家投诚豫王之后,元家姑娘对我这个豫王门人如此相待。怎么处置蔷心妹妹,端看如今元家对豫王的姿态和诚意。倘若没有诚意,月砂可不敢逼人表态,月砂不过是个不打紧的女子而已。”
“所以,如何处置元蔷心,是元家的事。元家对豫王有何姿态,月砂不敢有什么意见——”
一番言语虽然是胡说八道,可又好似有条有理。
陈氏更好似浇了一身的凉水,浑身上下发寒。陈氏不觉颤声言语:“可是,可是蔷心并不知晓——”
话语未落,却被元月砂打断:“可是元家长辈们知晓,如今元家长辈知道有人对豫王门客无礼了,若觉得此事没什么要紧,打算轻轻处置,并不认真。这一切都是元家的决定!”
房间里面一时安静下来,便是陈氏,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她忽而有些心凉,可正如陈氏方才所想那样子,她毕竟还有丈夫和儿子。
若得豫王器重,必定能够扶摇而上,平步青云,以后豫王登基也是心腹之臣。
反而若得豫王猜疑,让豫王生出除去之心,这可是极为不妙,极为不好。
陈氏有那许多的理由,而那些理由,却也是让陈氏如今都是说不出话儿来了。
房间的安静和沉默,实在也是有些磨人。
宛如山雨欲来,元蔷心也是极为紧张。
元月砂也是并不这急,也是没有十分相劝的心思。
好半天,元尚书终于开了口:“县主放心,这个处置的结果,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言语虽然是极为平淡,却不觉蕴含了极为浓郁的森森杀机!
就算是元蔷心,那也是听出来了。
元尚书汲汲于功名,绝不会亲自抚养子女,儿子也许会有公事上的接触,女儿却极少相处。既然相处得少,自然也是没什么情分了。毕竟这世间上,什么样子的情分,都是处出来的。
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孙女自然更加隔了一层了。
他之前不想十分厉害处置元蔷心,是因为元家脸面,却并不是真心爱惜这个孙女儿。
不过如今,元尚书算是相通了。豫王想要一个放低姿态,十分柔顺,诚意十足的元家。既然是如此,自己放低姿态又如何呢?身为君主,希望臣子如此乖顺,原本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元家若自己处置,其实也是不会损失什么面子。元蔷心便算是死了,也是轻轻巧巧,水波无痕。
当年的元秋娘,死在了萧家,还不是无声无息。
陈氏一阵子发软,软倒在地。
而待元蔷心回过神来,元蔷心也是急了:“元月砂,你言而无信!”
元月砂却好似极惊讶的样子:“蔷心妹妹,我有许诺过你什么,应承过你什么?”
元蔷心一时语塞,元月砂确实也是未曾应承过什么的。
她立即又说道:“可我到底为了你,替你在苏樱跟前说了实话的。”
元月砂微笑着,轻轻的看着眼前女子,看着她眼睛里面急切,看着她的惶恐不安。
就是这个女子,和赫连清勾结,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死了一个画心,又勾搭芳露,纵然已经不爱萧英,却仍然不肯罢休收手。
也许吧,自己强势时候,她可能真的会安分。可是谁也不会留下一条有了温度就复苏害人的凉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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