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会羡慕我,嫉妒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公主,最幸福的一个人。可是现在,母妃和薛家齐齐将我放在薛采青的手心里面,他却是犹豫不决,倍感嫌弃。”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要嫁给薛采青。就算这是母妃愿望,我也已经不想成全她。小时候弟弟死了,母妃记挂着死去的弟弟,根本不疼我这个活着的女儿。我千方百计,只盼能让她多看我这个女儿一眼,忘记过去的悲伤。可是,这一点儿用都没有。而我也,不稀罕。”
说到了这儿,贞敏公主掏出了手帕,眸光冷冷,手帕轻轻的擦去了面颊之上的泪水。
元月砂知晓静贵妃的心思,静贵妃没有儿子,所以在她看来,与十七皇子一脉联盟是最好的选择。贞敏公主是宣德帝最为爱惜的女儿,而联姻往往也是联盟最好的方式。周皇后无子,如果十七皇子成为了龙胤未来的太子,那么周家的风光也是不过如此。
张淑妃颇具野心,否则也不会让百里璃和薛五定亲了。
然而,贞敏公主却也是并不如何的乐意。
“以前,我和皇兄一块儿看戏,听曲儿,喝茶。我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能超然物外,不必卷入争权夺势,相互算计的泥潭。可是我错了,这世上唯一能做到如此的,只有长留王殿下。我百里敏,龙胤最得宠的公主,凭什么要随风摇摆,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皇兄,我是让那个越秋涵成为京城笑柄,我是逼着薛采青,让他不能含糊其事。我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是薛采青瞎了眼珠子自甘下贱,对不住我,而不是我这个公主对不住他。就算要毁了这门婚事,凭什么要敏儿主动为之,承担这个悔婚的罪过。既然薛采青另有所爱,那就让他为了自己这个真爱付出,身败名裂。”
百里敏这样子说话,越说,却也是越发显得无比的坚决。
这些话儿,藏在了百里敏的心头,已经是很久很久了。
她当然要说出来,不管百里聂如何的看待自己。
一时之间,房间里面十分安静,再没别的声音。只有窗户外边,一些歌舞之声却也是从窗户里面轻轻的吹进来,若隐若现。
百里聂淡色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了贞敏公主的身后。
他慢慢的为百里敏拢好有些凌乱的发丝,轻轻的说道:“作为龙胤的皇室血脉,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总是会踏上了争夺的道路。就算是敏儿,今日如此为之,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每一个准备踏上争夺道路的孩子,最先学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就是——”
百里聂略顿了顿,方才轻轻的说道:“那就是宽容。”
贞敏公主脸颊之上顿时浮起了淡淡讥讽之色。
百里聂缓缓说道:“这个词是很有些无趣,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这世上真正的聪明人,也许是少数。可是这些人无不是努力的挤向了权力的巅峰,也就是你我四周。敏儿,宽容的意义在于,不要随随便便的,就竖立一个敌人。真正的敌人,是属于你死我活,必须要处之而后快,斩草除根,无所不用其极的。薛采青虽然是令你讨厌,可未必要成为仇敌,才能解决这桩令你不悦的事情。招惹一些不必要的仇恨,是你面对真正对手时候,平添而来的束手束脚的负担。”
“薛采青为人端方,性子优柔,又敬畏家族的压力。他自然并非良配,你也可以不嫁给他。只不过如今,这桩婚事并没有定下来。何必如何仇恨一个你原本也并不喜欢的少年郎,而不肯心平气和,权衡利弊寻到一个另外的法子。”
百里聂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贞敏公主的肩头,却让贞敏公主轻轻巧巧的挣脱开了。
百里聂继续说道:“那一天,阿陵悄然到了小姑姑的碧华宫。其实那杯让清夫人下了药的茶水,阿陵已经换掉了。那一天,敏儿你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你巧妙的演技,让薛采青以为你被人下药,神智不清——”
贞敏公主脸红了红,有些恼怒,不觉盈盈站起来:“皇兄意思,敏儿也是明白。若非敏儿自污名声,他薛采青也不会无辜逼着娶我,大可以娶他的表妹。这一切,竟然是我自作自受不成?我是为了孝顺,好让母妃开心。他难道就当真无辜?他已然是有了青梅竹马的表妹,还可以来参加御前比武,还跑来我这碧华宫献殷勤,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结果还是让薛家的算计能够如愿。凭什么,都说是敏儿我错了。就算是我错了,我也不会认错。宁可做错了事,也不乐意一生一世,都不能如愿以偿。皇兄,请恕敏儿告辞。”
她轻盈的离开,离开时候却也是眼眶微微发酸。
百里聂素来都是淡漠的性子,难得说几句话,足见还是对自己有些情分。
可是自己却也是再也不能见这位长留王殿下了,是不能,也是不想。
她泪水盈盈,蓦然用手帕擦去了面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元月砂慢慢的垂下头,心尖儿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一个妙龄女郎,能如此激烈的反对,不乐意嫁给另外一个男子。这其中不单单是不甘,还有情意。当然这样子的情意,自然并不是对着薛采青,而是对着另外的男人。
贞敏公主有了心上人了,她这么多年了,小心翼翼的只盼望能得到母亲的爱惜和认可。可是这个男人,却让贞敏公主可以放弃对母亲的执念。
想到了这儿,元月砂更掩不住唇角幽幽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娇柔的身躯,却也是笼罩在了男子淡淡的阴影之中。
男人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元月砂的脸颊边柔软的秀发,轻轻的扯了两下三下,似笑非笑的样儿:“元二小姐,你猜为什么今日,敏儿能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么多话?她虽然是假装不认识你,可是下意识间,却知晓你是自己人。不然平时她谨慎自持,要是这里有一个不相干的姑娘,她是不会什么话儿都说出口的。你说,本王是否应该好奇,好奇一个区区南府郡的姑娘,为什么能得到静贵妃和贞敏公主的信任。”
闻言,元月砂不觉心尖微微一件
百里聂细腻的心思让元月砂总是有一缕说不出的警惕和厌憎。
她轻柔说道:“殿下放心——”
百里聂打断了元月砂的话儿:“我当然放心,月砂绝不会胡言乱语,这样子聪明的姑娘,难道还需要人提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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