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大作。
而就在这一刻,元月砂的内心之中却也是浮起了一缕极为古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极为熟稔的危险之感。
然而不过一瞬,墨润顿时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悄无声息,宛如一块极硬的花岗石,炎炎烈日,再无动摇。
百里聂一瞬间,眼神却也是不自禁有些玩味,随即又恢复了沉沉无波。
“本王身边,总是会有人贴身保护,只不过隐匿在一旁,免得打搅我的闲情逸致。更可况,墨润一向也是不喜欢见人,话儿也是不多。有他贴身保护,也免得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又或者,本王兴之所至,想要去什么地方精心吹奏一曲箫声,也是能随心所欲。难道,元二小姐竟不知晓本王身边会养几个高手?”
百里聂戏谑言语之间,蕴含了几许嘲讽,却也是顿时让元月砂无言以对。
“不如,让墨润给元二小姐展示一下武功,以安其心。”
百里聂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也许是早知晓自己主子天马行空的心思,墨润不动声色:“殿下既然是身子有恙,便回府休息。”
他伸出手,扶着百里聂起身。
百里聂果然是极好的性子,微笑说了一声好。
却指着一旁的元月砂:“带上元二小姐吧,倘若本王就这样子死了,也不必让元二小姐以死殉葬,让她守孝三年,诚心为本王超度就好。”
元月砂却也是不觉微笑:“月砂觉得,长留王一定不会有生命之危的。”
所谓,祸害遗千年。
马车上,元月砂与百里聂共乘一辆马车,她盯着眼前俊美苍白的脸蛋,忍不住拢起了秀眉。
百里聂的身子似好多了,也没什么大碍。
可今日种种,总是让元月砂云里雾里,很是吃惊了。
她忍不住想起了属于百里聂的种种传闻,实在很难相信,差距之大,让人难以置信。
就算元月砂是初来京城,听到的关于长留王种种,也早就烂熟于心。
长留王打小便天资聪颖,最得陛下喜爱,明明是整个皇宫最受宠的皇子,偏生竟对权势名利,毫无兴致。陛下喜爱他,才不到十岁,就给他封号领地。可他生平只爱潇洒度日,吟风弄月。这尘世间的凡俗之事,他竟统统不放在心上了。这样子的人物,竟不似凡俗所有,好似天上才有的人。
而百里聂生来聪慧绝伦,自打认得字,书本只瞧几本,什么都记得住。教导他的老师,是本朝大儒,每每教导一段时间,便自愧才学不佳,不配教导。他不但才学出色,武功更是了得,他五岁上了墨夷宗,由当代墨夷宗宗主收为关门弟子。这是如今墨夷七秀都没有的资格待遇,不过六载,已经是学遍了墨夷宗所有的剑术。”
可眼前的男子,言语温软柔和,举止风轻云淡,说话绵绵心计,行事有些古怪又精于算计。传闻之中,拥有惊世骇俗武功的他,如今只是个病秧子。
真是不知晓,为何居然是有这样子情真意切的传闻。
而那双宛如深潭的眸子盯住了元月砂,却好似瞧出了元月砂的心思。
马车之中,亦有姜陵在场。
他脸上不知何时添了青淤,时不时龇牙咧嘴的,瞧着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打的。
姜陵瞧了瞧百里聂,又瞧了瞧元月砂,眼中颇为玩味。
他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元二小姐可是对老聂好奇不已?其实老聂也是为盛名所累,心下其实颇为无奈啊。倘若,宫中教书的大儒,不愿意面对陛下宠爱的皇子。请辞的时候,难道还敢直言,是因为皇子过于顽劣,因此不想教导?你猜猜,换做你,那应该如何言语?”
元月砂如醍醐灌顶,不觉试探:“自认才疏学浅,实在是教导不了殿下?”
“第一个这么说了,没道理后面的那么蠢,不抓住这样子的理由,一而再再而三。”
姜陵一脸微笑。
元月砂也是忍不住眼皮抖了抖,假笑:“如此说来,这京中种种关于长留王的传言,竟没一句是真了啊?”
姜陵笑吟吟:“也不尽然,还有脸咯,这张脸是货真价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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