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唐唐放空眼神,然而,却躲避不开眼前这副美景——
银色的月光下,他身无一物,赤条条地站在她的面前,唯有一头湿漉漉的金发紧紧贴着肌肤,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一直垂到地上。
他朝她的方向又迈了一步。
陈唐唐立刻垂下眉眼:“阿弥陀佛,停住。”
她的视线中出现一双脚,以及……
陈唐唐立刻闭上了眼。
她的脑袋却被大圣轻轻按了一下。
“你在往哪里看?”他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陈唐唐抬起头,睁看眼,视线紧紧粘着他的金眸,努力不随意乱看。
他敛起笑容:“师父该称呼我什么?”
“呃……”
她的眼眸比她身旁的寒潭还要清澈,似乎什么也无法在里面留下痕迹。
他若有所思。
原来师父是这样的吗?
“你究竟是如何将我从山里弄出来的?”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绵软无力的手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贫僧也不知道。”
他晃了晃她的手腕,她的手就像是猫咪拳似的摆动了一下。
明明她身形瘦弱,力气也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不用爬到山上揭开封印就把他放了出来的?
果然能上西天的人都不可貌相吗?
这个师父认得也不亏。
他这样想着,便直接朝她跪了下来,口中道:“师父,还请受我一拜。”
陈唐唐更不敢往下看了。
毕竟,大圣真大……
她抬头看向月亮,淡淡道:“施主,你……”
“师父,我姓孙,法号悟空。”
“施……”
“所以请师父不要再称呼我为施主了。”
陈唐唐也不想一直仰着头,便妥协了,轻声道:“悟空。”
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可见她依旧不肯看他,不由得有些纳闷儿。
“师父为何不肯看我一眼?”
陈唐唐抿住唇,忍不住道:“徒弟啊,你能不能先穿上条裤子?”
“呃……”大圣摸了摸头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穿衣服,也是,在山里压了五百多年,早就忘了还要穿衣服这回事了。
不过……
他瞥了一眼她的侧脸,在月光清辉映照下,越发显得她的肌肤吹弹可破。
没想到师父长得像小娘子,性子就更像了,都是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四处看了看,耐着性子道:“师父,这附近也没什么可以穿的,不如等你我找到人家,我再去弄一套衣服?”
可是,为师的脖子难受啊,总不能让为师一路都仰着头吧?
陈唐唐慢悠悠道:“徒弟啊,为师给你起个俗名如何?”
“师父请说。”
“就叫行者好了,徒弟,你先行着,为师在后面慢慢跟上。”
行着,行者。
“好。”他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在最前面。
只见他虽身无寸缕,却没羞没躁地昂首阔步。
陈唐唐:“……”
徒弟啊,你这是难为为师啊!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诧异望去,只见奈何桥的栏杆上绑着一条细细的金线,那根金线一直垂到忘川之中。
因太过好奇,他竟一时忘了此地恐怖,太宗扒着栏杆,顺着金线往下看,只见金线澄亮,三丈之内无鬼魂敢犯。
若是有穷凶极恶的鬼魂随着忘川水不小心荡到金线三丈内,皆会露出惊恐的神情,手刨脚蹬急红了眼,也要拼命远离那根金线。
唐太宗越发好奇,信手捻起这道金线,微微向上提起。
初提这道金线,只觉得重达万钧,后来却越提越轻。
他提着这道金线,双目紧盯水面。
等到手里轻飘飘几乎感觉不到重物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金光陡然大盛。
恶鬼凶魂嚎叫的更加厉害了,他们七手八脚地就想往岸上跑,可他们统统都是被打入忘川中受苦的,受到河水制约,根本爬不上去。
于是,他们哭号的越发凄惨了。
正在这时,水面突然破开,似乎有什么钻了出来。
好像是个人!
唐太宗急急忙忙又将金线往上拉扯了一段,只见金线另一端正绑在那人右手手腕上。
随着他的拉扯,那人也被他扯上了桥。
那人在空中飘飘荡荡,轻若鸿毛,不久,才缓缓落到桥面上。
唐太宗稳了稳心神,凑近两步。
只见那是个光头和尚,生的是唇红齿白,清朗雅俊,亦男亦女,莲白肌肤散发出道道金光,直刺得人不敢直视。
太宗用袖子遮住眼,心中纳罕。
不知道此人前世做了多少善事,积了多少功德,受了多少佛荫,才有了这么一身金光护体。
只可惜魂入黄粱,若不然此人必将有一番大造化,这样的得道高僧若是能结交一二也好。
太宗思量着,适应这金光后,才缓缓放下袖子。
他挪动脚步,微微靠近了些。
一阵白莲清香徐徐飘来,一下子洗涤了此地污浊的鬼气,太宗只吸了两口就觉得神清气爽,就连魂魄也仿佛轻了几分。
再看那人眉间一点朱砂痣,天赐佛眼,当真如菩萨座下的宠儿,佛祖坛前的慧根。
唐太宗刚想要唤醒这位天赐佛缘之人,却见那和尚羽睫轻颤,竟慢慢睁开眼。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清透如水,纯澈如鹿。
“阿弥陀佛。”和尚还躺在地上,就朝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太宗真心诚意道:“圣僧为何会在此处?圣僧功德如此圆满,若是圆寂也当往西天极乐去,为何会落到此处无间地狱中来?”
“贫僧当不得如此称呼,再说僧人为何不可入地狱?地藏王菩萨曾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小僧不才,也愿如此。”
正在此时,奈何桥连同忘川河竟同时震动,像是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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