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旁的沈樾听到这话，噗的笑起，转过头看着希凡道：“傻小子，她是女人。”
“和你妈回家去，别打扰你叔叔办正事！”
“可是叔叔答应陪我玩的。”顾希凡嘴一翘，眉一皱，五官拧巴在一起，可怜至极。
厉祁笙无奈推开了琳娜，上前拍了拍沈樾的肩膀，道：“她交给你了。”
不待沈樾回应，先把顾希凡抱了起来，四目相对。
顾希凡立刻没了声音。
沈樾却不情愿的饶了绕头发，起身架起了琳娜，小声嘀咕了一句。
倾羽见到此景也是讶异，快步上前拉住了希凡。
“厉总，我还是带希凡回去吧。”
厉祁笙剑眉微聚了一下：“就这么急？”
倾羽低了低头，像是躲避视线：“打扰你和你女友相处，太不好意思了。”
厉祁笙勾了勾唇，贴近道：“可我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倾羽心顿时颤了颤，向后后退了几步，握希凡的手都有些紧。
顾希凡夹在两人之间，也算看出倾羽的脸色有些不对，只能道：“那小羽，我们回家。”
“恩！”倾羽这才笑了笑，拉着希凡转身离去。
这次，厉祁笙没有阻止她，只是看着倾羽离开的背影，眼神更为晦暗。
上了车，顾希凡很自觉的做到了车后座，却把身子探前。
倾羽透过后视镜看他，不免问：“怎么了？”
“小羽不喜欢我和叔叔玩吗？”
倾羽顿了一下，立刻否认：“不是。”
“那为什么一直想带我走？”
“因为晚了，要回去睡觉了。”倾羽说着又特意举例道，“你看琳娜阿姨都睡着了。”
“可是叔叔又没睡……”
倾羽皱了皱眉：“可你打扰叔叔和他女朋友共处了。”
“琳娜阿姨是叔叔女朋友吗？”
“恩！”
“那女朋友是像爸爸妈妈那样吗？”
“恩！”
“那为什么叔叔不能和小羽是男女朋友呢？”
倾羽没想到顾希凡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打方向盘的手都差点停顿。
她先转好弯，才道：“我们不合适。”
“才不是，我觉得很合适。”
“你怕外婆，可是外婆怕叔叔，你们在一起，我以后就不用去外婆那了。”
倾羽听到希凡只是因为怕叶沫的妈妈，才会有这种想法，暗自松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怕你外婆。”
“我是不想引起矛盾，等你回去后，我会直接去顾家接你。”
“哦！”
“那你还是怕外婆！”
倾羽无奈，索性不再多说，心里却有了一个想法。
回到家，倾羽帮希凡简单洗漱后，两人便上了床。
倾羽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不禁问：“你想不想以后和我住？”
希凡靠在倾羽怀里，眨眼道：“傻瓜小羽，我不就和你住一吗？”
倾羽微笑摇头，不禁抱紧了小人：“不是，是……永远生活在一起。”
“永远吗？”希凡也略顿一下，有些期待。
“恩！”
“那爸爸妈妈呢？”希凡不禁问。
倾羽不禁咬了咬唇，回：“我是你妈妈！”
希凡皱了皱眉：“我知道啊，小羽！”
“那爸爸妈妈呢？”
倾羽知道他指的顾彦初和叶沫，也有了犹豫。
顾希凡发现倾羽不在说话，便抱住道：“我想和小羽永远生活在一起的。”
“可是小羽这里，没有爸爸！”
一句爸爸，让倾羽愣住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揉了揉他的鼻尖：“你就这么想要爸爸？”
“恩，老师说爸爸妈妈都是一定要。”
“小羽，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的，我爸爸呢？”
“我问的不是彦初爸爸哦？”
顾希凡问这话的时候，还是纯真的眼神，奶声奶气的声调。
是孩童最天真最直白的表述。
可这样，反而让倾羽更为伤痛。
她忍着泪，转过身下了床，从柜子中拿出了相册，放在了希凡面前。
“你爸爸在这里。”
“这儿？”
顾希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相册，好奇心驱使他立刻打开了相册。
程续的照片，豁然出现在眼前。
青春面孔，乌黑的板寸头，修长的身形，像是漫画中走出的王子。
然而身上穿的俗不可耐的运动式校服。
倾羽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画面，记忆也被拉回了过去。
这些年，因为顾莹的存在，她从未向希凡提过程续的事情。
她不怕希凡的身世被人知道，也怕希凡自己知道。
可如今误会解除，她迫切的想让希凡知道他的爸爸，了解他的爸爸。
告诉他，他爸爸是多好的一个人。
然而希凡，看到相册上的人，却没有过多激动和欣喜，只是感叹：“叔叔年轻的时候好土哦。”
倾羽瞬间一愣，立刻解释：“他不是叔叔。”
“是你爸爸！”
希凡抬头，眼里竟是疑问：“所以叔叔就是爸爸喽？”
“不是！”倾羽皱眉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像，只是像你知道吗？”
“前段时间，我有带你去见过的，见过你爸爸的。”
“可那只是块石头啊！”
顾希凡三岁前，是顾家的孩子，自然会带他扫墓，可当时他还小，早没了记忆。
而四岁的时候，因为倾羽，被带了北京，开始两个家庭轮流照顾的模式，便再没去扫过墓。
所以墓碑，并不是他现在能懂的。
其实可以，倾羽希望他一生都不懂死亡的含义。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你爸爸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所以就把照片，放在了那个石头上，为了纪念他，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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