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修死死的压制着心底的那股子冲动,斜眼看向赫哒声音沙哑的询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赫哒摆摆手。
“我也没怎么想,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局,看看到底是谁赢谁输?”
说着赫哒从口袋里拿出钱在杨子修的眼前摇了摇,杨子修漠然冷眼的看着赫哒,两人死死的对视,却没有任何的一句话。
气氛瞬间的陷入了僵硬之中,林齐中深深的叹息上前:“我看你们两个人还是不要争执了,杨子修别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们只是询问打探消息的,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了。
每个人走的路都不一样,你努力改变一个人,却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即使今天你能让赫哒明白所谓对错,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个这样的赫哒,你需要的是理解,而不是改变。再者,所谓的对错又到底是什么呢?”
是啊!
所谓的对错又是什么呢?
人类伤害僵尸是应该的吗?
僵尸伤害了人类就是错误的吗?
如果杨子修劝阻赫哒的话不就等于在表达这样的想法吗?
所以最终杨子修还是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即使心底有什么想法,他也没办法去阻止和表达;每个人走过的路都不一样,因为看到的景色不同、遭遇的不同,所以每个人的思维都不同。
如若相同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执,也更不可能有怨恨之说了。
杨子修听了林齐中的最终深深的叹息,从赫哒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耸肩:“也是,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不反对,但是也不认可,还有,其实不管这人类是犯了多大的错;就算你想做正义者去制裁他,也不过是一死。
与其在这里折磨他,让自己成了人类眼中的罪人,倒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些。最后,我不喜欢拿别人的生命去赌博,我身上也没带钱。”
杨子修说着转身就离开了这会所,林齐中看着赫哒点了点头,便快速的跟上了杨子修的脚步。
除了门的杨子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底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就好像有人用泥巴把自己的心口死死的塞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去描述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林齐中快速的跟上杨子修的脚步,看着他面色凝重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杨子修笑了笑。
“似乎不是很好,你呢?”
林齐中诧异目光一顿,他恍然想到了杨子修为了会这样的原因,可能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起码有一部分肯定是因为如此。
林齐中之前就是人类,变成僵尸才不久,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说心底不觉得难受是不可能的,杨子修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林齐中面色上的细微变化;想着,杨子修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林齐中一根,林齐中摆摆手;杨子修笑了笑,自行点起深深的吸了一口。
“想不到你会抽烟。”
林齐中有些小小的吃惊,他看着杨子修跟上他的脚步走出了地下室,站在地面;仰头看着月光,杨子修口吐烟雾,看上去十分的帅气,他声音沙哑三分淡淡道:“很多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做出迫不得已的选择,如果可以,谁都不想做出那些迫不得已的事情和选择。林齐中,我在这里和你说一声抱歉。
嘴上说着僵尸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但是却让你看到了真正所谓的糟糕,说实话,我心底也不好受,毕竟我曾经也是人类。”
林齐中心头一顿,看了一眼杨子修,最终淡淡一笑。
“但是,不论是人,还是僵尸,又或者是畜生都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那些迫不得已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别人,不是吗?
所以那些所有的迫不得已都值得去原谅和理解,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再说了,如果说放弃了莹儿让她去死的话,我肯定不会好受,倒是你让我变成僵尸才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杨子修看着林齐中笑了笑,丢下手中的里烟踩灭。
“倒是你这样的理解让我觉得有些愧疚了。”
林齐中摆摆手:“别这么说。”
私下室内,赫哒看着手中的钱,死死的捏着;杨子修之前对他说的话一句句都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他沉声:“什么对错,我这样做根本没错,一点错都没有。人类本来就是肮脏的存在,人类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之上。我没错,我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对错难分,纠结和争执到最后,真的能分辨出一个对错吗?
谁也不知道,或许待到哪天面对死亡的时候就可以分出对错了,或许等到哪天看破一切的时候就明白对错了。
不论是人,还是僵尸,都在这红尘之中难分对错的辗转反侧着。
但是,真正所谓的对错不都是被那欲望给支配的吗?
因为有欲望才是人,因为有欲望才是僵尸;但是伴随着渴求的欲望,两者之间就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矛盾;会产生无法解释、无法破解的怨恨。
论这天下之间,有多少的对对错错,难分难舍?
杨子修苦笑三分,抬起手一挥,紫光闪耀波动,炫起一层层的紫色光圈,一层掀起一层的连续波动着;迎合着这洁白皎洁的月光是那么的美丽。
林齐中看着杨子修,他知道杨子修的心底绝对不是那么好受的,他的坚持、他的想法、他的努力了解的人又有多少呢?
想到这里,林齐中淡淡一笑,跟随着杨子修的手抬起手一挥,橙色的光芒和紫色的光芒交缠舞蹈;杨子修仰头看着缤纷多色的月光淡淡一笑:“这景色,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看到,希望那时候心底是平静放空的。而不是这些复杂的情绪。”
林齐中漠然:“如若把这情、把这欲全部放下的话,一切都会消失。眼前的景色必然要比现在的看到还要美丽。”
杨子修点了点头,或许是如此,但是说到放下又谈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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