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如流星划破长空,化作一道闪电,带着肃杀的寒意,刀尖未至,刀气已经将刘寒的眉心刺得隐隐作痛,堪称是锋锐无双。
然而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夹住了飞刀的刀身,好似灵犀一指般恰到好处,妙至毫巅,飞刀在手指间颤抖,仿佛在发出一声声哀鸣。
唐七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十指颤动,纵然是穿花蝴蝶也没有他手指那般灵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指影,快到肉眼难以分辨。
唐门一身功夫全在手上,手指越灵活,暗器的威力就越大,一瞬间发出的暗器就越多。
就在这一瞬间,刘寒周身已经被七口飞刀包围了,颇有一种上天入地,无所遁形的感觉,刘寒不禁暗赞一声,就凭这一手暗器功夫,化劲以下就无人能躲过去,如果是小莲面对这七口飞刀,恐怕活不过下一秒。
刘寒微微一笑,手指一转,握住了夹在手指中的飞刀,然后当作剑使,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轻飘飘的一剑,却好像有种奇特的磁场一般,将那七口飞刀全部挑飞,一剑之下,任你梨花暴雨、快若流星,都变成落叶般无力飘零。
“好剑法!”
这次轮到令狐梅赞叹了,身为剑法大师,她自然能看得出刘寒这一剑下至深的剑理,那是一种后发先至、以静制动的玄奥剑意,她回想自己一生中遇见的所有剑法,发现能跟这门剑法相比的,屈指可数。
话音刚落,令狐梅终于出剑了,因为刘寒已经向着唐七飞掠而去,唐七则是奋力躲闪,两人都身法绝妙,唐七闪躲腾挪灵动迅疾,仿佛山间古猿灵猴一般,而刘寒则是变化万千,时而身如飘叶,时而疾如奔雷,时而势如猛虎,时而轻如飞燕,唐七纵是被逼出了最大的潜力,也躲不过刘寒的如影随形。
唐七心中十分震惊,他没有想到刘寒的身法也这么好,他一向自认为暗器和身法举世无双,尤其是身法,不仅将唐门一十七种轻身功夫融会贯通,还用了足足十年的时间观察和模仿蜀中古猿,创出了一门灵动无双的身法,或许他的暗器功夫未必是天下第一,但轻功却自信称得上。
但是刘寒给他的信心带来了极大的打击,他自负天下第一的轻功,在刘寒面前就好像云雀遇见了苍鹰,始终无法摆脱那恐怖的压力。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闪过,唐七耳边响起清越的剑鸣,好似珍珠落在玉盘,雨水滴打着风铃。
碧绿的剑光和唐七擦肩而过,照亮了他的眸子,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沮丧与失意,那是在刘寒面前,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被狠狠打击的失落。
碧霄不愧是绝世宝剑,锋锐无双,掀起的剑风甚至都斩落了唐七额前的一缕发丝。
这一刻唐七有些庆幸,还好这一剑不是刺向自己的,而是在掩护自己,也不知道刘寒这个变态会怎么躲开这一剑。
他不会认为刘寒躲不开这一剑,他只想知道刘寒会怎样躲开。
但刘寒并没有躲开。
刘寒手中飞刀一闪,当作暗器射出,这一刀在速度上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唐七,令狐梅面色一变,只好先回剑自保,一剑劈开了飞刀。
唐七的这口飞刀也是特别打制,以唐门的独门手法,加上百锻精钢打磨而成,然而在碧霄剑锋下,直接被斩成了两半,切口光滑平整,仿佛和切一块豆腐没有什么区别。
令狐梅舞了个剑花,双目紧紧盯着刘寒,右手持剑,左手作剑指,严阵以待。
而唐七则是趁机后退,与刘寒拉开距离,摆出一副远程法师的样子,而令狐梅则充当近战mt。
“阁下好身法。”
令狐梅赞叹道,唐七的身法已经让她很惊讶了,她没想到唐七的身法竟然高到了这个程度,比她要胜上许多,但是刘寒的身法带给她的已经不仅仅是惊讶,而是惊艳了,这样的身法,鬼魅一般,这样的变化,简直无穷无尽,仿佛师法天地的上古修士,一花一草一木都在刘寒的身法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你的剑也不错,倒是有几分凤凰山上那位老人的风采。”
刘寒也回了一句,他心中有点好奇,令狐梅的剑法,似乎和苏长清有点相似,苏长清就是苏君茹的师傅,那个隐居在凤凰山数十年的老人,上次刘寒去接苏君茹上补习班的时候与他碰过面,老人虽未出剑,但剑气通宵,剑意彻骨,足以称得上是一代剑法宗师。
“凤凰山?”
令狐梅皱了皱眉,她并不记得凤凰山上有什么隐居的门派前辈,但还是问了一声:“那位老人叫什么名字?”
青城剑派有一段秘辛,第七十六代掌门令狐诚曾和他最信任的兄弟因为某个原因反目成仇,之后他那位兄弟一怒之下离开青城剑派,踪迹飘渺,再无音信,很多人都说他已经死在了抗战中。
令狐诚就是令狐梅的父亲,也是上一代的兵器之王,如今已经死在了暴雨梨花下,他临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他那位兄弟一面。
门内许多长老都说那位出走的人是青城剑派近百年来天资最高的奇才,剑道天赋惊才绝艳,如果他还活着,绝对能接得下唐门的暴雨梨花,不致使青城千年名声,毁于唐门之手。
这也是令狐梅那么想与唐七一战的原因,她想用手中的剑为青城正名,也为父亲正名!
刘寒想了想,然后笑道:“想知道他的名字?先打赢我再说。”
“哼!”
令狐梅不再言语,长剑一转,连绵的剑光化作雪山冰雨,刺骨的剑意直逼刘寒心肺,剑法中透着无边的清冷、萧寒、孤寂。
刘寒望着这一剑,仿佛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在天色未亮时就一个人爬上雪山之巅,独自练剑,从清晨练到傍晚,从少年练到成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剑意与那无边的落雪融合,也与那无边的寂寞融合。
“唉!”
刘寒深深一叹,眼中浮现出落寂与遗憾的神色,这样的孤独,这样的寂寞,本不该让一个女孩子去承受,如果她能从小上学,或许不会有现在这身超凡脱俗的剑术,但至少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冷漠。
有点荒谬的是,尽管令狐梅的年龄比刘寒大,但刘寒却对她生出了一种对学生般的怜悯与同情,这或许也是他的职业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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