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在她眼中无疑是可恨的,但是照牧野的意思,想来青霄只是个棋子,也许很多事,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个。
所以按照裘长老的万古书,她因为是被利用的,所以这些魔性便并非如此深重。
等等!
如果按牧野的逻辑来讲,青霄是被利用的,所以魔性尚浅,真正的魔性应当算在幕后主使身上,难道说,利用青霄的那人,是执陵?
莳七现在已知的是,执陵嫉恨扶九殷,所以布下了那个阵法,妄图让扶九殷历劫失败,除此之外,执陵再恶心的一点,就是利用乞颜化毒历劫。
原来青霄做的许多事,都是执陵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么?
可是这对他来讲有什么好处呢?仅仅是因为他嫉恨扶九殷?
不过,若真是这个理由,好像也足够了,她和扶九殷有情,执陵筹谋这些事,就是想要扶九殷为了她和君丰翻脸?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她听扶九殷和乞颜说过,当初她被打下妄境之后,扶九殷赶回以阴山,发现原来君丰骗了他,君丰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放过她。
当时的扶九殷便和君丰闹翻了,君丰因此困了他五百年,最后是扶九殷服了软,君丰才将他释放。
而这段时间里,执陵在凡间的香火功德,远远超过了扶九殷,很快便跻身天庭第一热门神官的位置了。
看来这件事,她还要和扶九殷仔细商量一番。
想到这里,莳七便站起了身,正要出门,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驻足对牧野道:“对了牧野。”
“君上请吩咐。”牧野道。
“让裘长老帮我查一个人。”
莳七的话还没哟说完,牧野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遂微微一笑,道:“君上要查的,是碎骨,是么?”
莳七笑了笑:“是,麻烦裘长老了。”
牧野道:“祖父应当已经着手开始查了。”此前他们只是知道有个器灵一直在追杀君上,但是因为知道碎骨是器灵,反倒是没有格外留意过它。
后来那日,牧野和断魂灭神陪着莳七回来,路上遇到了碎骨,牧野才察觉出不对,器灵分明只是个障眼法,碎骨的真身,并非单纯的是个器灵这么简单,牧野更是察觉,碎骨像魔却又不是魔,像邪却又不是邪。
这就很蹊跷了,所以那日,他刚和碎骨交手后,便已经通知了祖父。
像碎骨这么诡异的东西,对君上还这么有威胁性,一定要查出它的来历。
扶九殷送走苍罗后,便来找莳七了。
“怎么样?”她问道。
扶九殷微微颔首:“大帝说绝不姑息,我同他说了大抵的想法,他说要想想,于是便回去了。”
这对苍罗来讲并不容易接受,君丰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苍罗的眼中,他胜似亲人,尤其是他们双双飞升了这么多年,有哪个天神飞升后,还能有这种亲情关系存在的?
可是苍罗到底还是没想到他的优秀,没有形成榜样,反而让君丰心中的嫉妒愈发的猖獗。
其实君丰登上帝位这么多年,苍罗也被封为五御之首,他还是怕君丰会有所顾忌,故而一直避世,并不问天庭之事。
扶九殷让尽歌以后就待在此间地宫不要出去了,若是君丰知道他的身份,定不能容他。
尽歌乖乖的答应了,没过两天,便和乞颜成了好朋友。
莳七和扶九殷商量了一番,将尽歌唤了过来:“你现在的样貌和以前并不一样,是么?”
尽歌微微颔首:“我的肉身早已被那炉鼎化成了灵水,是齐午离拼尽全身的道行,护住了我的神识。”后来他就一直被困在了孤星那支玉簪之中,直到莳七失手打碎了玉簪,他才得以出来。
因为神识稀薄,若是不找寄宿,很快就要被天地稀释掉,最后只会成为天地灵气,供人修炼。
所以他便趁着瑶池里一株柳树即将成仙最为虚弱的时候,占了那柳树的身体。
“苍罗是同你熟悉,才认得你。”莳七沉吟片刻道,“你可有什么法子自证身份的?”
尽歌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一茬,半晌才道:“我只剩下神识了。“
莳七叹了口气,和她所想的一样,眼下就算是尽歌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那么君丰只要咬死不认就行了,因为现在天庭的天神,已经没有几个认识当年的那二十八位神官了。
君丰不承认,南极长生大帝又是君丰的人,其他三御尚且摸不准态度。
尽歌只会白白被浪费掉,根本撼动不了君丰现在的地位。
扶九殷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默片刻,便让尽歌先出去了。
“我要回天庭一趟。”扶九殷感知到自己设在辅阳宫上的结界被人触动了,遂对莳七道。
莳七微微颔首:“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魔域。”
扶九殷薄唇微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眸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道:“路上小心。”
他听说了上回她从魔域回来,路上遇到碎骨的事,心里便一阵胆战心惊。
“好,有断魂灭神随同,还有牧野陪着我,应当不会出事的。”她道。
一提及牧野,扶九殷便略带酸味的看着她,她忍不住笑道:“好嘛,他是裘长老的孙儿,我可是魔域的魔君,他没那个胆子的。”
“那你呢?”他的唇轻轻擦着她的耳垂,轻声道。
“我有你就够了。”
扶九殷闻言,满意的在她唇上闻了一阵,然后便松开了她道:“我先走了,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好。”
扶九殷离开了此间地宫,便直奔着天庭而去了。
到了辅阳宫,阵法果然已经被牵动了,但是来者似乎并没有恶意。
他沉沉心绪,踏进了辅阳宫:“何人胆敢擅闯我宫门?”
“是我。”一道清冷的声音自殿中传来,隐隐还透着几分浅笑之意,“好久不见了,难不成你已经忘了我不成?”
扶九殷一怔,这声音……
他的眸光定定的望着殿门口,不多时,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含笑走了出来。
“渐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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