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弟子的论剑,罕有实力悬殊的对阵。
几乎都在一炷香时间内分出胜负。
快者,半柱香。
元正留意到,修行《凌邪剑谱》的人有五位,三位一轮游,还剩下两位。
和元正不同之处在于,那五位都手握二尺八左右的剑,而元正是三尺有余的长剑。
输赢胜负,都在一招半式之间。
演武场上的气氛愈发激烈。
场下的各位师傅们,脸色一如既往,并未因为自己的弟子赢了而高兴,也未因为输了,而沮丧。
收徒弟这件事,亦有运气成分。
同是内门弟子,修剑天赋,却有三六九等之别。
有些师傅收的徒弟,从一开始惊才艳艳。
有些,则平庸无奇。
此乃修剑最大的变数。
惊才艳艳者,一旦遇到瓶颈,需苦修漫长岁月。
平庸无奇者,反而可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
故此,剑林之中的成名剑客,资质过人与平庸无奇者,各占一半。
甚至有时,平庸无奇者更多。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惊才艳艳的人?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第一轮论剑,接近尾声。
头发花白的管事看了一眼花名册喊道:“第三十一轮,元正,王守春上场!”
六长老唐孝是铸剑阁内为数不多的剑道大家之一,和唐峰齐名。
略微臃肿的体态,搭配着浓眉大眼,显得有些比例失衡。
王守春缓步上场,唐孝没有特意交代。
毕竟,自己的关门弟子,来到铸剑阁已有三年,唐孝完全不担心王守春会输。
当初和唐峰抢着收单容为徒弟,唐孝没抢赢,这一次若是自己的徒弟赢了唐峰的徒弟,也能让唐孝心里高兴几日。
单容对元正再一次嘱咐道:“需小心。”
元正嗯了一声,便从容的走上了演武场。
铸剑阁多位师傅的目光停在了元正身上,因为他是唐峰在山下看重的人,因为他是唐峰收的男弟子。
不出意外,日后就是唐峰的衣钵传人。
初一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雪,是阴爽的一天。
李尘和李鼎凝视着元正,心里有许多感触,但不知如何表达。
阁主唐澜的目光,也特意在元正身上停留了些许。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元正有很多不习惯,也许从未被关注过吧。
即便是被关注,也是被罗网和金蛇卫关注。
两人相隔对立,一手负剑身后,一手行执剑之礼。
王守春个子七尺有余,快到及冠之年,相貌平庸,身材比例极为匀称,是一种罕见的匀称,这样的人,无论修行剑道,亦或是其余武道,都是根骨上佳之人。
“请赐教。”元正柔和道。
两人同时亮剑。
王守春未做铺垫,一剑斜挂而来,目的直指元正肩膀,咽喉之地,无多余动作。
纵是不比真元,王守春的速度极快,且无声。
元正略微侧身,后移,轻薄的铁长剑,直直一剑刺向王守春胸口。
同样是速度极快,且无声。
王守春皱起了眉头,自己是修行剑道三年有余,才方可出剑无声。
元正来了不过半年,竟也是如此。
唐孝眯起了自己的浓眉大眼。
有些衣冠弟子,来铸剑阁之前,便有了不错的剑道基础,心想元正或许也是那样的弟子。
王守春横剑格挡,继而借力,顺势一剑横舞而去,目标直指元正咽喉之地。
长剑角度大且长,可回手慢。
王守春只需近身,以绵密的剑法,源源不断施加压力,便可拿下元正。
可无形之间,元正还是用了开合之剑,回手转瞬即逝,顺势而为,又是一剑刺出。
两人均是直逼对方的咽喉之地。
元正的长剑距离王守春的咽喉,只有毫厘之差,往前一点,便可见血。
王守春的剑,距离元正的咽喉,约莫有半寸。
胜负已分。
唐孝深深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腮帮子鼓的很圆实。
唐澜一直在关注,他对每一场论剑都关注,但这一场,他颇为关注,因为元正是唐峰的徒弟。
只是刺出了两剑,就分出了胜负,让唐澜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但很快,涟漪归于平静。
这只是第一轮,王守春只是输在了不知道其根底罢了。
内门弟子们都很克制的在私底下窃窃私语,不少女弟子,对元正投向了异样的眼神。
长老,师傅,管事们,都想起了外出修行的唐峰,挑剔的人,选中的弟子果然还是不一样。
元正和王守春同时守剑,叶落而无声。
“承让了。”元正单手抱拳道。
“是我输了,毫无争议。”王守春同样平静回道。
王守春没有不服,反而高兴,他在内门弟子中,头一次见到长剑回手如此之快的人。
幸好这只是一场论剑,若是生死搏杀,他已经死了。
比起胜利,王守春更愿意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这亦是六长老将王守春视作关门弟子的原因。
李尘和李鼎的心情,此时有些复杂难言。
却也心里高兴,最起码是认识的人赢了。
走下演武场,王守春并未在师傅那里受到苛责,或是脸色。
只听见师傅嘴里咬牙切齿的嘀咕了一声:“唐峰啊,算你好运!”
元正回到单容身旁,有些愧疚。
单容轻声道:“非你之过,一个剑客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不同的剑,留下的伤口不一样,不同的剑客,自然也不一样。”
无大声喧哗,可王守春今年的初一发生一轮游的意外,在许多人心里掀起了波澜。
如果唐峰在这里的话,是会很高兴的。
元正心里也有遗憾,在铸剑阁刚热闹起来,却又是身不由己。
“最后一轮,单容对决杨玄。”管事略作整理后喊道。
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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