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声隆隆地咆哮怒吼,雷蛇于黑云中翻滚打架,却不见露出一条半丝,父母亲刚开始满怀期盼,过了几天,所期盼的却迟迟不来,从希望开始变成绝望。
白天黑云没了踪影,万里碧空无云,似那倒挂的大海。
一个雨点也没有落到被热气蒸烧着的大地上来,闪电却在空中打个不住,把天空划成许多尖角形的深蓝色模块,似要把天打出几个黑窟窿方可罢休。
屋外的土地全都布满了裂缝,裂缝里,门前河道中唯有几处湿地,却不见得能挤出几滴水,随处可见难逃厄运的小鱼深陷干裂河滩,它们依然保持着游水的姿势,张大嘴巴好像正在努力呼吸,但它们终究再也不能轻灵地在河水中自由穿梭了。
死后腐败的怨气化作了浓浓的腥臭味怒斥这可恶的上苍,势要弄臭她,恶心她,污染她。苍天好似没蒙蔽了双眼一般,不管下面生灵的死活。
父母亲时常看着从绿油油变成黄橙橙的天地发呆,干旱的土地上黄土飞扬,狂风呼呼肆虐,尘涛接天连地,令人窒息。
父母亲已经一个月没有进食了,母亲怀中的小道牧却神采奕奕,眼睛愈发硕大漂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那星海中最闪耀的一颗星斗。
十五日后。
一队人马于风沙中狂奔,乍看起码五六十人,身后还拉着大量食粮和净水,怕不是来收牧的商人。
“仙长,前方隐约可见一座木屋,瞧这风沙愈来愈大,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兄弟们都不停奔波劳累了大半月。我们是不是冲过前面风沙厄障到屋中躲避修整一段时间,待风沙过劲,再做打算。”
风沙猎猎吹着庞大大物的衣袍,透过缝隙可见那棱角分明的肌肉,这孔武有力的魁梧男子对着身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恭敬模样,像是一只绵羊。
中年男子短脖子,肥头大耳,眼睛眯成一条缝,肚子圆滚似个球,本就富贵相怎经得起风沙的洗礼,油光满面的脸上,少了几分油多了几分风霜。
中年男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未见过如此诡异灾祸,一个半月,都找不出灾厄之源。
他牧苍作为镇守一方牧地的大牧,难辞其咎,心急如焚的他为了避免灾厄肆虐范围更大,哪有心情休整,此刻他巴不得一天有一个月那般漫长。
哇哇哇……
未等牧苍开口拒绝,那嘹亮的孩童悲哭刺破苍凉绝望的天际,无比清晰的传至众人耳中,令所人侧目。
“冲过这道厄障!”牧苍不再犹豫,沉声喝道。
疲惫的人们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半个月奔波,未曾休息。现终于有个地方让他们休息一下了,再坚强的人也经不得半个月不眠不休,精神和肉体都超负荷工作。
牧苍急冲冲来至声源发出的房屋,“咯吱!”推开房门,他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圆滚滚的身体僵硬在原地,瑟瑟打颤。
后来人透过缝隙一看,无一不沉默,对着屋内深深鞠躬
一男一女已经没了生息,干瘪的尸体以奇怪的方式放着两手,手臂上尽是刀痕,手下是一个漏斗,漏斗连接着一根软管,软管就在婴儿嘴边。
牧苍上前一摸,他们体温还在,倘若牧苍他们一行人再快一点,或许还能救活这一对伟大的父母。孩子哭啼不停,好似知道双亲的离去,在悲恸,挥舞着不被绑定的嫩腿,在控诉。
牧苍身边的大块头忍不出抽泣起来,“这娃娃太可怜了,比我身世还惨,呜呜……”
牧苍的眼角也滑落晶莹,不知是额头汗珠,或是眼泪,他解开孩子身上的束缚,将孩子抱起来,孩子却拼命挣扎哭啼,不知哪来的能力,在牧苍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牧苍唤来几个女人接手,好像先前哭累了,慢慢安静了下来,吮吸着胸前挂着的那颗太极黑鱼石雕,睡着了。
“咦?”大块头唤来帮手企图将这两夫妇移开,放入临时所做的棺材,两夫妇形如泰山生根在地一般,牧苍前来帮忙也无用,身为一方大牧的牧苍都无法移动半毫,令人啧啧称奇。
“可怜天下父母心。”牧苍不由悲叹,随后见他在两夫妇耳边呢喃几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应牧苍命令,大块头几人再次搬运两夫妇尸体时,两夫妇身体如若鸿毛轻盈。
大块头几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感性的大块头泪水哗啦啦直留,却没有人因此而嘲笑他。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无比沉重。
一日不除这方牧地的灾祸之源,此类悲剧每时每刻都会上演。
牧苍见其供奉的先祖牌位上唯有一个“道”字,心觉男主人可能姓道,不将先祖牌位写明,怕是有何难言之隐,此刻他已经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这孩子的姓氏不改,我让孩子改名为“牧”,一来牧为我姓氏,二来我希望这孩子日后成就超我……”牧苍在先祖牌位前喃喃自语,就这么定下孩子的名字,“孩子日后名为道牧……”
谁知,孩子本名就是道牧。
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巧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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