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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个娘子来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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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清明时节雨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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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话说得好,清明要明,谷雨要淋,一年才能风调雨顺。

    二十来年前天灾不断,旱涝相继,蝗虫成灾,气候就没正常过。不过自大妞有记忆以来,气候是一年好过一年,如今已是许多年不曾见过大旱大涝。

    清明这日天气晴朗,一大早家家户户带着香烛纸钱、鲜花供果给先人上坟,之后供果分给小孩子。这一天,不论大人小孩都可以轻松一天,放纸鸢,打秋千,折柳枝,踏歌谣……

    百合和腊梅也同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一道在村头荡秋千,胆小的紧紧揪着秋千绳尖叫,有些胆大的还能在秋千上翻好几个花样出来。

    见客才会穿的裙子在空中开出一朵朵鼓胀的花,或蓝或红,笑声传出去老远,叫人听了就觉得畅快。

    早就准备好的青精饭、寒食粥、炸花瓣、凉粉、青团等食物也可以拿出来吃,各家各户都有些自己的秘诀,大小、花色不一的碗碟盛放着各色食物,放在一处,由各人取用。

    清明节虽是一个纪念逝者的日子,却也是生者享乐的时节,委实热闹。

    第二日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自入春已经陆陆续续下过几场小雨,都不如这一次持续的时间长。

    一下雨就进不得山沟,免得雨势突然变大,被堵在山里就麻烦了。有时候雨下大,山沟里还会发洪水,连一人粗的木头都能冲走。

    百合原本用木料、席子、破衣裳给黑子和黑虎搭了个窝,黑子不爱睡,倒是黑虎兴致勃勃,每晚都要在里头撒欢。

    雨一下大,狗窝就开始漏水。人怕生病,狗也是怕的,百合把两条狗放进屋子里来避雨,黑虎好奇,什么都想啃一啃,在地上对着空处练习捕食、扑击和打滚,好在有黑子看着,闹不出大乱子。  不上集去卖山莓果,百合冒雨去菜地里看了一趟。白水河水面上涨,不过河边距离菜地还挺远,不会淹到。菜地里有预先挖好的排水渠,雨势虽大,菜苗都很精神,一棵棵吸饱了水分,绿油油地舒展

    着叶片。

    云层像吸饱水的棉花,低沉沉压在天边,细如牛毛的雨丝飘落地上,浸润肥沃的土地,柳条和花枝沉甸甸地下坠,不经意间已经酿成一场连绵好几日的大雨。

    泥土的道路上、院子里一片泥泞,屋后鸡窝里鸡仔挤成一团取暖,黑子和黑虎也不大出门,但百合规定它们必须去外头便溺,免得弄脏屋子。

    每次一出门回来,两只狗站在门口抖毛,把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屋子里光线不足,百合把桌子挪到门口附近,就着天光做鞋垫,腊梅跟着学用碎布头拼手绢、拼花样,也算是学一样安身立命的本事。

    腊梅话少,百合认真做鞋垫,两个人一时无话,直到腊梅一抬头,看到百合脸上笑容。她情窦未开,不明白为啥大姐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叫人看了又觉得羡慕,又觉得难为情。

    腊梅想装作没看见,可大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褪过,好像缝鞋垫这件麻烦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

    “姐,你笑啥哩?”腊梅终究没忍住。

    百合一愣,放下针线摸摸脸,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在笑。她有点脸红,“没笑啥。”

    她望望外头的天色,一股愁绪又侵上心头:“时气这样不好,你姐夫在外头也不知道是啥样……”

    宋好年临走,她给准备了许多东西,回头想来总觉得不够用,应该再备上油纸雨衣才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准备不充分,生怕他在外头吃冷饭、睡野地,倘使生病,还没人照看。

    刚才还笑盈盈的,转瞬就发起愁来,腊梅更不明白大姐在想啥,只好顺嘴劝道:“会没事的。”

    这也就是她俩亲姐妹,不然劝人的话腊梅才说不出来。

    腊梅笨嘴拙舌,没法排遣百合心中忧虑,但妹子的宽心也是一种安慰,百合收回思绪,问腊梅:“几时了?”

    这年头没有钟表,有日头的时候就靠日头计时,没有日头的时候百合就不大摸得准时间,总得问问腊梅才知道是啥时候。

    腊梅自然也不懂子丑寅卯的计时,只知道:“快要做晌午饭了。”

    百合站起来活动腰身,让眼睛看着远处朦胧的烟柳放松,嘴里问:“晌午想吃点啥?”

    腊梅对此很不安,她这几天都没做活,眼见着大姐一分钱没赚,还要供着自己好吃好喝,她生怕把大姐吃穷,又回到以前那种吃不上饭的日子。

    半晌不见腊梅回答,百合一看,妹子正直着眼发愣,只好自己琢磨弄点疙瘩汤吃。

    疙瘩汤是最简单不过的饭食,水煮开打个鸡蛋进去搅成蛋花,把面粉均匀地撒进去让它凝成一个个小疙瘩就成。

    百合烧上水,取面罗面,忽然眼睛看到面粉里有只蠕动的白胖虫子,惊得汗毛直竖。

    她捂着胸口喘口气才想起来,天气一暖和一潮湿,米面里头就容易生虫子,没有冰箱的时候尤其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

    生虫的面也不算坏掉,百合犹豫一下,到底没倒掉,细细筛罗了两遍,把罗出来的沙粒、虫子都倒给鸡仔,它们倒是喜欢吃这个。

    她又喊腊梅来细细检查案上的面,把可能的杂质都挑出去,这才让腊梅去做疙瘩汤。她自己缝了几个小布袋子,分别装上几十粒花椒、几瓣大蒜,塞进装着米面的木桶、袋子里,这样能防止再生虫。

    腊梅疙瘩汤很快煮好,腊梅披了件旧衣裳顶着雨到院子里揪了两根葱苗蒜苗,回来洗干净,铰碎在汤里调味。

    这顿饭胃口不好,腊梅担忧地问:“姐,你咋啦?”

    能吃是福,看着饭咽不下去八成是生病,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百合摇摇头,吃掉碗底最后一点疙瘩汤,腊梅又给自己添了一碗。她等腊梅吃完,才说起面里生虫的事情:“瞧着怪恶心的。”

    腊梅奇怪:“这有啥!米里面里天生就长虫子,哪年不长一点?咱们在家吃出来饭里头有虫,娘还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哩!”

    百合回想前事,不由哑然失笑:还真是这样。

    乡下人多数不重视卫生,又珍惜粮食,米面生虫,挑出来就好,就算一不小心在碗里吃出来,也不大声张,不会像她一样觉得恶心。

    她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对生活品质比较有追求,见不得脏东西。

    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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