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挪动,就更没办法去把钢钎拔出来,而留在脑袋里的钢钎又会持续造成伤害。
恶性循环。
几年前我就该死掉的。他想。如今只不过是把这时间推迟了一些,死神多给了我两个月时间,对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小刀哥……紫陌……对不起……我……我已经……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滑向沉寂的深渊。
远处细微的声音穿过层叠金属废品的缝隙,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大胜哥,那我得换辆车了。”
——“换什么换,我给你一辆奥迪!”
——“这哪成呢!大胜哥你可折煞我了!我去跟我朋友借辆车,不还得送你去泉城嘛。”
——“泉城?哈哈哈哈哈……不用送了!麻烦已经解决了!我刚不就说了吗,你是头功!阿波,你搁那探头探脑的躲个屁啊!滚过来!”
——“呵呵……大胜哥……”
——“呵你二大爷!唉,娘的,你刚才也帮我拦了一下,算你有心吧。我柳永胜对自家兄弟从来不怠慢!再交给你个差事,一会儿你带几个兄弟,先去把杨晓道那家饭馆子给我砸了!然后派几个人盯着市立医院大门,只要杨晓道那群人出来,就把他们全都给我带过来!男的全特么断手断脚!杨晓道的那个妹妹我就不管了,你们自个儿分!就在他面前让他看着!”
——“嘿嘿,得令,大胜哥!这回咱保准把他们折腾到死!”
——“屁!死?太便宜他们了!他敢触老子的霉头,老子就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废品堆黑暗狭窄的缝隙当中,洛襄霍然睁开眼睛。
该死的……该死的……那个混蛋!
他拼尽全力想要将力量传导到手臂,却仍是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不行啊……
他绝望地咬住了牙。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纵然再度“死去”,也只不过是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没什么可眷恋的。
可是我搞出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让小刀哥跟这家伙彻底成了死仇,如果在这里放手的话,剩下的一切都会由小刀哥他们去承担。
那样的话……
柳永胜那快意与恨意交缠的话语在他淡化的意识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
洛襄张大了隐藏在面具与口罩下的嘴巴,像是在声嘶力竭地吼叫,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右手手指一寸一寸抬起,弯曲,向着脑侧行进……
声音模糊,时断时续。
再一点……再前进一点……
眼睛的夜视能力也已经无法维持,视野一片黑暗。
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四根食指依次握紧,拇指包裹在最外,然后……
用力!
仿佛灵魂都已经燃烧殆尽,脑海干涸,意识飘散,虚无蔓延……
用力。
无法思考,无法控制,无法……
用……力……
钢钎的末端离开洛襄脑壳的同时,洛襄的右手软软地垂了下来,仍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歪向一边,再无半点声息。
……
按照柳永胜对小弟们的要求,我这个当老大的让你们吃好的喝好的有求必应,那么你们就得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能皱一下。刚才这帮小弟只不过当了两次空中飞人就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近前,显然距他的要求相去甚远,但现在柳永胜满脸“和善”的笑容,全然不像是个要跟人秋后算账的老板。
“都去准备准备!买酒去!弄点儿菜来!我要跟我大哥喝酒!”
柳永胜扯着嗓子叫嚷,与数分钟前那个流着鼻涕眼泪求饶的男子判若两人。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报复计划带来的快意让他露出扭曲而张狂的笑容。
他拍打着桑塔纳内中年人的肩膀:“大哥!走走走,咱回屋去!今晚这事儿得庆祝,咱们不醉不归!”
中年人察觉出老大此时的精神状况有点儿不太正常,疯疯癫癫的。以他的角度,显然并不能理解刚才这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对柳永胜造成了多大的心理打击。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废品堆。
柳永胜也转过头去,两人盯着那堆废品又望了几秒。
“错觉吧?”柳永胜嘀咕着,“娘的……我都叫那个家伙给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没等到他的话音落地,诡异而惊悚的一幕就映入了他的瞳孔里。
夜幕之下,废品堆的顶端伸出了一只手,一道人影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一根暗色的钢钎紧握在右手,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魔。一道裂纹贯穿面部,就像是被一把巨斧将整张脸竖直劈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乖乖……”中年大叔面色发白,念叨着,“这……这到底啥人哪?我这车都给撞废了,咋的他看着一丁点事儿都没有呢?”
柳永胜原本也在发愣,却被这一句话揪回了现实,他惊恐地大叫起来:
“僵尸!他不是人!他是个僵尸!”
他转过身拔腿就跑。
啊,在那……
洛襄从废品堆顶一跃而下,整个身体砸在了桑塔纳车顶,挡风玻璃被这冲击力震得稀碎,车内传出一声闷哼,但他浑然未觉。从面具双孔中射出的视线只聚集在逃跑的那一人身上。他在车上再度翻滚起身,从车尾处猛然跳起,钢钎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光。
那些小青年们四下逃开。
奔跑中的柳永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转头望向天空,黑影携裹着万钧之力坠落,精确地洞穿了他的喉咙,钢钎的末端捅穿了水泥地面深入进去。
……
杨晓道从睡梦中醒来。并不是被什么惊醒,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这么睁开了眼睛。他觉得大概已经是凌晨了,看看病床旁夜灯上的电子表,却还没到十二点。
妹妹杨紫陌坐在凳子上,趴伏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他想要喘口气,于是把窗户打开一点缝隙。冰冷的夜风钻进屋里,刺激着他的呼吸道。
杨晓道静默着把头靠在墙边,凝望着窗外的夜空。
蓦然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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