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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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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第377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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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年羹尧怎么都不会待见他, 石咏便也不费那个劲儿去讨好年羹尧了,施施然起身, 来到年羹尧面前, 双手一拱, 淡然地打声招呼:“年大人!”然后便与年羹尧错身而过, 自管自走了。

    年羹尧反倒愣住了。他回京已经有一两日,形形色色的官员也见了不少,倒是在是没见过石咏这样大大咧咧的年轻官员, 一点儿都不买他的账。

    一时石咏已经走远了, 年羹尧身边一直随侍着的儿子年富忍不住问:“这人是谁啊,竟这样无礼!父亲进京时百官都得跪拜, 他这样一个年轻官员竟然在父亲面前这么拿大?”

    年羹尧眼皮一跳, 心想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竟然看不出石咏身上穿的是从二品的补服。以石咏的年纪, 能做到从二品的官职, 就算他不在六部中, 而是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当差,也是决计不可小觑的。面对年富这个傻儿子,年羹尧淡淡地道:“算了, 也没有这种说法, 说是在宫中见到上官必定要跪拜的。咱们还有要事,先回府再说!”

    年羹尧说毕抬脚就走,年富拉下了几步,颇有些忿忿不平, 嘴里嘟哝,小声道:“要事要事,还能有什么要事?还不是为了那个痨病鬼大哥?”

    年富口中的“痨病鬼大哥”,自然就是年熙。两人同父异母,年熙是年羹尧的发妻纳兰氏所生,是嫡长子,年富是继妻所生,年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叫年斌。年羹尧这次立下大功以后,雍正加恩,年熙早就有了爵位,就轮到了年斌承袭。所以年家三个兄弟里,就只有年富一个人身上没有爵位。

    年富自己不想着建功立业,偏偏怨上了这位痨病鬼的大哥,觉得要是没有年熙在,他也已经得到恩赏,身上背着爵位了。

    这次回京,再见年熙,年富觉得自己哪里有半点不如年熙,偏偏对方早生了几年,又好死不死地终日拖着病体,占着爵位。偏生刚才在年贵妃宫里,贵妃没口子地夸年熙有多么多么好……

    石咏在宫中撞见一回年羹尧之后,行动更加小心,便再没单独碰上年羹尧父子。然而朝中关于年羹尧的消息络绎不绝,多半是关于那“年选”的。早些时候“年选”是关于西面数省的官员任用的,渐渐地年羹尧的手也插到了江南来,有不少陕西官员开始到直隶、江苏、浙江一带当官。

    因此年羹尧的权势,已经逐渐蔓延到了全国官场,不少省份的紧要位置上都是年羹尧的私人。同时年羹尧也会指使私人,打击异己。

    此外,年羹尧进京之后,雍正将全国上下的军政要事都与这一位商议,年羹尧俨然又一位“总理事务大臣”。据说廉亲王在宫里宫外见了年羹尧,都会恭敬行礼,而年羹尧则倨傲不受,屡次径直从廉亲王身边“越过”。

    石咏听说这个,知道年羹尧行事实在是太过了。年羹尧固然是将廉亲王允禩当成了夺嫡之争的失败者,可是他却忽视了一点,允禩迄今为止,也还是皇帝的亲兄弟,更何况允禩在文官中的人望,据穆尔泰说,迄今为止,还无人能及。年羹尧藐视允禩,无形当中在百官心中又被减了分。

    自从年羹尧进京,石咏就时常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令他每每约束自己,更加谨言慎行。岂料即便如此,事情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找到他头上来。

    这日石咏等到暮色已浓的时候,才匆匆从南书房出来,要赶回椿树胡同去。他想起这日石喻正好在景山官学,于是特地骑马绕路去官学那里,看看石喻在不在。若是能赶上哥儿两个一道回家,石咏正好有功夫关心关心石喻如今备考备得如何了。

    岂料石咏刚到景山官学门口,忽见石喻背着一人从官学中冲出来,见到石咏,大叫一声:“大哥,快救命!”

    石咏一抬头,只见石喻背上背着一人,面如金纸,口角俱是鲜血,辨清面貌,正是年熙。他见情势紧急,当即从马背上探出身体,从石喻背上接过年熙,将他横放在马鞍跟前。石咏对弟弟说:“我快马送年熙去同仁堂,你随后赶来!”

    石喻大声应下。石咏已经催动座下坐骑,马儿扬起四蹄,立即奔向正阳门。同仁堂就在正阳门外不远。石咏径直奔至同仁堂门口,同仁堂立即有伙计奔出来,一个帮石咏牵住马,一个帮石咏将马背上的年熙放下来。石咏飞身下马,与伙计一边一个,扶着年熙就往里冲。

    同仁堂自从得了供奉清宫御药房用药,独办官药之后,规模扩大了很多,不再只是过去一间小小的药铺。而乐凤鸣以下,又聘了好几位大夫,各有所长、各司其职,坐堂诊治不同的病患。

    听说是石咏亲自过来,乐凤鸣赶紧出来迎接,见到年熙的样子,也吓了一大跳,挽了袖子就给年熙把脉。石咏则紧紧盯着乐凤鸣,半日,乐凤鸣露出疑惑的神色,道:“怎么这年轻人像是……像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

    石咏面色古怪,心里想象年熙那等温和性子:年熙也会生气?开玩笑!

    乐凤鸣不敢怠慢,赶紧又请了一名一向在同仁堂里坐堂的老大夫过来替年熙诊脉,这时年熙已经幽幽醒来,见到石咏满头是汗,一脸焦急地望着他,年熙只能微微点头示意,随即无力地闭上眼。

    “这年轻人吐血晕倒,确实是急怒攻心所致。血不归经,倒没有什么大碍!”老大夫拈着颏下雪白的胡须,皱紧了眉头,“可是……”

    乐凤鸣也从旁对石咏说:“这少年人吐血晕倒并不碍事,但是他本身病势已沉,恐怕……寿数上头,会有碍!”

    石咏无言,只能道一声:“有劳了乐大夫了!”乐凤鸣便命人去烫黄酒,取山羊血黎洞丸来。一时同仁堂里的药童动作飞快,已经烫了酒将药丸花开,一点点喂年熙服下。

    这时候石喻方才赶到同仁堂,他额头上全是汗,进来便给兄长递来一个询问的眼光。石咏点点头示意暂且无事了,随后便与弟弟来到药房一侧,悄声问起,想知道年熙究竟为什么会“急怒攻心”。

    “师兄的三弟过来景山官学,找师兄挑衅,师兄几次三番都忍下了,没有理他,那人偏偏就不肯罢手,一再辱骂,诅咒师兄命不久长,话里好像还辱及了年家老太爷和大老爷。”

    “真是年熙的兄弟如此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石咏听着直跺脚。

    早先年羹尧刚刚获得青海大捷的时候,石咏心里还对此人存了些佩服,认为年羹尧的确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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