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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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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第343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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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阿哥这回是真捡了个漏。

    原本雍正即位之后加封兄弟, 除去七、八、十三三位封的是亲王之外,余下加封的都是郡王。十六阿哥年纪较轻, 生母又是汉女。而且他在畅春园最后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里, 在得康熙明言传位雍亲王之前, 十六阿哥从未表现出半点倾向, 一直装聋作哑,用这一位自己的话来说:“不见兔子,实在是不敢撒鹰啊!”

    因这些缘故, 十六阿哥一直以为自己最多得个郡王就谢天谢地了, 甚至可能只是个贝勒或是固山贝子。

    谁知道雍正帝竟然命他出继庄亲王博果铎。

    庄亲王一系从皇太极第五子硕塞沿袭。硕塞之子庄亲王博果铎死后无嗣,其弟惠郡王博翁果诺膝下有两支在世, 分别是伊泰一支与福苍一支。若论宗法, 博果铎无嗣,当从小宗中择一人承嗣袭爵, 也就是从伊泰和福苍两人之中选一位。

    博果铎生前这两支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都觉得自己才是袭庄亲王爵位的不二人选。博果铎曾被闹得不堪其扰, 临终之时便上书雍正,请新皇为他从这两支之中挑选一人作为嗣子。岂料雍正非但没有从这两支里挑选,反而将十六阿哥推了出来, 命十六阿哥出继, 承嗣庄亲王。

    所以这顶铁帽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掉在了十六阿哥头上。

    外人只道十六阿哥运气好,然而十六阿哥却对此心知肚明:皇帝这是变相抄了庄亲王的家啊。

    庄亲王博果铎,便是昔年李卫在户部柜子上大书特书“某王赢余”的“某王”。历年来在户部搜刮了个盆满钵满, 单只是王府的户下人每年领的禄米,转手一卖,都是一大笔钱。据说这庄亲王府上光专门盛放现银的银库,就有好几个,但是历年赈灾救济,这位却如铁公鸡一毛不拔,一两银子都没出过。

    这次雍正命十六阿哥承嗣庄亲王,也是对十六阿哥的一出试炼:毕竟十六阿哥当日在畅春园表现得不偏不倚,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但是新君登基之后,他是不是一定会向着新君,至少十六阿哥还没有经历过考验。

    旁人羡慕十六阿哥运气上佳,有皇兄眷顾,得了这么一顶铁帽子王爵在头上,然而十六阿哥却知道,他只是个替雍正前来接收博果铎财产的,他自己没有半分权力染指博果铎的家产。但是这毕竟是个和硕亲王的王爵,每年靠几万石的禄米,一家老小也可以活了,所以十六阿哥对皇兄依旧心存感激,并且打算将兄长交到自己手里的“差事”兢兢业业地办好。

    于是,庄亲王博果铎家中数以百外计的“浮财”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户部,一下子解了户部的燃眉之急。此时负责户部三库的李卫笑着安慰十六阿哥:“十六爷……如今该称呼您亲王殿下了,李卫可得在这儿多谢您,替李卫出了这一口恶气。老王爷不是爱财么?攒了这么多年的浮财,最后都是给户部攒的,可印证了一句老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可千万别觉得心里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全天下的百姓,听说有这等事儿,都得谢过您!”

    十六阿哥双手直摇,道:“千万别,可千万别将这事儿宣扬得全天下都知道,回头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他既然承嗣庄亲王,就是成了庄亲王一脉的孝子贤孙,结果把自家的家底儿给掏空了,还不会惹人骂么?

    就这几日,他已经在庄亲王府听够了惠郡王博翁果诺这一脉的冷嘲热讽。甚至惠郡王的老福晋会拿着鸡毛掸子责打两个已经成年,比十六阿哥年纪还大的儿子,一面追着打一面骂,口口声声道:“都是你们两个臭小子作妖,好好的兄弟偏要相争,争了这么多年,争到最后,教这小宗里的家产便宜了外人。”

    十六阿哥正好听见这话,顺手摸摸鼻子,心知他就是这一宗口中所说的“外人”。然而他现在也学了石咏的做派: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将这些闲言碎语都抛诸脑后,毕竟惠郡王一脉不是铁帽子王爵,一代一代地降等,等降的只剩辅国将军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得依附庄亲王府?

    想起这些个,十六阿哥的气儿就都平了。此外他的付出也得了回报:献了庄亲王府近百万两白银的家私,雍正那头又将十几万两,相当于皇子封王出宫建府的花销,又给十六阿哥送了回来,并且传了口谕:朕的兄弟,怎么能没点儿银子在手里过日子?

    这次十六阿哥老老实实地将老王爷博果铎的家产尽数奉上,自己并未藏私。雍正对这一点非常满意,认为十六阿哥是个直肠子,皇父在时他一心想着皇父,皇兄在位时他则一心想着皇兄。雍正就是这个脾性,他下面的人越是无私,他就越发想要赏赐。除此之外,雍正还下旨,尊十六阿哥之母王嫔为皇考太妃,并准许王太妃每年一次驾临庄亲王府“巡视”,这便是变相地让十六阿哥与生母团聚一回了。

    原本十六阿哥作为嗣子,从礼法上讲,生母便也不再是生母,但谁能想得到雍正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虽然一年一次有点儿少,可是原本十六阿哥是完全没机会在自己的王府里接待生母的,这样一来,倒名正言顺了些。

    正月各部开府之后,石咏忙于各处“行走”,以及熟悉理藩院的差事,因此往来永顺胡同伯府的机会也多了些,多见了几面二伯庆德,因此也多些机会劝慰这一位,千万莫再做那皇子岳父的白日梦了,礼部差事清闲,俸禄与兵部比起来并不欠多少,如今这般,不是挺好?

    庆德却神神秘秘地拉着石咏说:“咏哥儿,话不能这样说,当今得位不正,这消息,你听说了么?”

    石咏一凛,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真话,迄今为止,雍正帝已经即位一个多月了,刚刚即位的时候没有这等传言,反倒是一个月之后这种传言才慢慢起来,这难道不蹊跷么?

    “说是十四阿哥回京,在先帝灵前,当场与新君对质了!”庆德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石咏说:“那又如何?”

    他倒是没告诉这位二伯,他也是那一场争执的亲历者。

    据说,在康熙帝崩逝的第二天,国公延信就得雍正之命,赶赴青海,传十四贝子回京奔丧。其时十四阿哥已经觉出不妥当,八阿哥九阿哥原本约定了与他定时通信的,但是通信的人一直未到。十四阿哥便决定从肃州出发,火速回京。

    可是十四阿哥出发了三四天之后,却得到了兄长们的信使被“张家口马贼”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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