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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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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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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征兆,许是我不久也就追随他爹去了。”

    听石大娘这么,石二婶连忙低声相劝。

    门内妯娌两人长吁短叹,门外听壁脚的石咏则满心的不是味儿。他暗暗誓,既然是自己的过错,就一定要自己来弥补——做就做,所以石咏今儿个就到街市上寻摸修补瓷器的材料来了。

    *

    店主大叔虽然嫌弃石咏砸碗败家,可是见他挺有诚意,到底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咏哥儿,咱们这附近就算是有人用大漆,也是木匠用来漆家具,棺材铺漆棺材用的,大多不纯。你若真想修这件成窑碗,就去琉璃厂那附近,去那收古董文玩的铺子问问,那里没准儿会樱”

    石咏闻言大喜,问清了琉璃厂的方向。他对后世的琉璃厂很熟,倒是不大清楚自家所居的红线胡同到底在城里是个什么方位,顺带也问了一嘴,这般呆气,将那店主大叔唬得一愣一愣的。

    问明方向,石咏立即动身,赶到琉璃厂大街,见满街都是经营文房四宝的商铺,也不乏好些买卖古玩器物的店面。

    石咏随意捡了一家桨松竹斋”的铺子走进去,铺子里的伙计出来招呼,见他周身衣衫有些陈旧磨损,可是衣料不错,手工也不俗,一时摸不清石咏的来路,赶上来招呼:“这位爷,您有什么需要?”

    石咏了来意:“请问贵店可有大漆?用来修补瓷碗的那种。”

    伙计一听,脸上笑容立即敛了好几分,言语透出冷淡,:“我们这间铺子专营古董文玩,您若是只想补个碗……”

    “补个成窑的碗!”

    石咏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地补充。

    “成窑的碗?”松竹斋的伙计还未怎地,掌柜听见这话,已经忙忙地从柜台里出来,“你要补成窑的碗?”

    石咏点点头:“所以我需要点新鲜的上等大漆。”

    掌柜过来,上上下下将石咏打量一番,最后疑惑地问:“你是打算用漆将碎瓷粘合,从而修补瓷碗?”

    石咏点点头。

    掌柜没吱声,盯着他,好似有点失望。

    ——用大漆修补,的确能将瓷器复原,只是裂痕处会有明显痕迹,不够美观。

    “不止如此,”石咏淡淡地,“我不仅要将这碗修补成原状,我还要化残缺为唯美,让那只成窑碗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绝品。”

    “我要做的是——‘金缮’。”

    杨掌柜在一旁看着石咏这样,忍不住心里暗笑,以为这石咏毕竟年轻,手上的活计再巧妙,见过的世面到底有限。他一扯石咏的衣袖,两人一道,先在门房等候通传,随后有人引着,杨镜锌在前,石咏在后,两人沿廊庑入内,穿过一进院子,来到一座翼楼跟前。前来接引的人就先退下去了,杨镜锌与石咏就只屏声静气地在翼楼门口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出来人请杨石两人进去。石咏不敢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只能用余光瞅瞅,见这翼楼里陈设简单,有案有架,架上磊着满满的书本子,看着是个外书房模样。除了陈设以外,这书房里还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叫人闻了,心里的燥气渐渐去了不少。

    跨门槛进了内室,杨镜锌先翻下衣袖,给立在室中的人打了个千儿。他余光一瞟石咏,眼角登时一跳——石咏在他斜后方,竟然双手抱拳高拱,打算作个揖。

    杨镜锌登时就慌了。

    他万万没想到石咏竟然于礼节之上一窍不通,赶紧往身后丢了个眼色。石咏瞥瞥他,这才有样学样地屈了右膝,垂手躬身,口中含含糊糊地跟着道了一句:“请王爷大安。”

    对面的惹时冷哼了一声。

    气原本就热,杨镜锌这一吓,更是急出了一头的汗——要知道,对面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为人冷面冷心,于礼数上又是极为端严挑剔的。

    对杨掌柜而言,石咏是他带来的人,虽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子,雍亲王不喜便罢了,可万一迁怒到他杨镜锌的头上就大事不妙了。

    而对石咏而言,他行这个“打千”礼下去,多少也经历了一番心理活动——作揖是自然而然的头一反应,毕竟人与人之间平等相待的观念早已渗入他的血液;而改邪打千”礼则是对历史与人生的妥协,石咏只在心里默念:看在您年纪比较大的份儿上……

    雍亲王胤禛,今年刚满三十五岁。

    他还从未见过石咏这样呆气横溢的少年,来到自己面前,竟然双手一拱,打算作个揖。

    若依胤禛的脾气,岂有不吹胡子瞪眼的?

    可再一想,石咏于雍亲王府,既非奴役,又非客卿,石咏身上又没有官职品级,是个普通旗人少年。“打千”礼原本是下对上、仆对主的请安礼节,石咏唯一可以论起错处的,就是他年纪些,又是个草民——

    可既然是个年纪轻轻的人物,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想到这里,胤禛当即收了怒气,语气里不带半点情绪:“你是石宏武的侄子?”

    石咏见提及家里尊长,当即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点头应“是”。

    胤禛便觉舒服零儿,点着头:“你们这一家子,亮工曾经向本王提起过。”

    “亮工”是年羹尧的字。石咏曾听母亲过,二叔石宏武与年羹尧有同袍之谊。只没想到过年羹尧竟然向雍亲王提过他们这一家子。石咏想起雍亲王和这位年大将军的关系,心里登时喜忧参半。

    “年轻人,须得耐得住性子,慢慢磨练,不要急!”

    胤禛板着脸,教训了一句。只不过这一句没头没脑的,石咏也莫名其妙,不知他“急”什么了。只是他认为对方的没错,当即又应了一句:“是,”想想又补了半句,“人谢谢王爷的教诲!”口气十分诚挚。

    胤禛原本胸腔里还有半口闷气的,见他乖觉,这气也平了,当即一转身,指着桌上一只锦盒,问:“将这对碗送去十三弟府上,知道该些什么吗?”

    石咏见桌上一只锦盒里,盛着一对甜白釉的碗。这对碗的器型优雅而简洁,然而碗身上各自有金线正用力蜿蜒,为略显平庸的瓷碗平添一副生气。

    正是他亲手补起的那一对。

    听了雍亲王的话,石咏忍不住吃惊,竟尔抬起头,双眼直视胤禛。

    他倒真没想到,胤禛要他费这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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