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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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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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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却将这些东西全抛在脑后,依旧在院子里疯玩,全无学习上进的自觉。

    石咏叹口气,毕竟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没尽到责任,还没找到合适的师父给弟弟开蒙。

    正想着,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有个男人声音在外面问:请问这里是石家么?

    石咏应了一句,过去开门,一见之下吃惊不小:门外的不是别个,正是昨儿才被他窃听过的冷子兴。

    这位先生,小子姓石。敢问你是找石咏开口问。

    在下姓冷,是一名古董行商,昔日曾与正白旗石宏文石将军有旧,因此特来拜望。

    石咏听见冷子兴提到石宏文,开口结结巴巴地说:先父名讳,就是上宏下文。

    可是他爹直到过世,也只是个正六品的骁骑校而已,不是什么将军啊!

    然而冷子兴闻言便大喜,接着问:那令叔可是讳‘宏武’?

    石咏点点头,他二叔就是叫石宏武。实在是没想到,这名古董商人冷子兴,竟然认得他早已过世的父亲与二叔。

    这就对了,冷子兴一笑,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那个,令尊,是不是留下了二十把旧扇子?

    跨门槛进了内室,杨镜锌先翻下衣袖,给立在室中的人打了个千儿。他余光一瞟石咏,眼角登时一跳——石咏在他斜后方,竟然双手抱拳高拱,打算作个揖。

    杨镜锌登时就慌了。

    他万万没想到石咏竟然于礼节之上一窍不通,赶紧往身后丢了个眼色。石咏瞥瞥他,这才有样学样地屈了右膝,垂手躬身,口中含含糊糊地跟着道了一句:请王爷大安。

    对面的人登时冷哼了一声。

    天气原本就热,杨镜锌这一吓,更是急出了一头的汗——要知道,对面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为人冷面冷心,于礼数上又是极为端严挑剔的。

    对杨掌柜而言,石咏是他带来的人,虽说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子,雍亲王不喜便罢了,可万一迁怒到他杨镜锌的头上就大事不妙了。

    而对石咏而言,他行这个打千礼下去,多少也经历了一番心理活动——作揖是自然而然的头一反应,毕竟人与人之间平等相待的观念早已渗入他的血液;而改行打千礼则是对历史与人生的妥协,石咏只在心里默念:看在您年纪比较大的份儿上

    雍亲王胤禛,今年刚满三十五岁。

    他还从未见过石咏这样呆气横溢的少年,来到自己面前,竟然双手一拱,打算作个揖。

    若依胤禛的脾气,岂有不吹胡子瞪眼的?

    可再一想,石咏于雍亲王府,既非奴役,又非客卿,石咏身上又没有官职品级,是个普通旗人少年。打千礼原本是下对上仆对主的请安礼节,石咏唯一可以论起错处的,就是他年纪小些,又是个草民——

    可既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人物,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想到这里,胤禛当即收了怒气,语气里不带半点情绪:你是石宏武的侄子?

    石咏见提及家里尊长,当即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点头应是。

    胤禛便觉舒服了点儿,点着头说:你们这一家子,亮工曾经向本王提起过。

    亮工是年羹尧的字。石咏曾听母亲说过,二叔石宏武与年羹尧有同袍之谊。只没想到过年羹尧竟然向雍亲王提过他们这一家子。石咏想起雍亲王和这位年大将军的关系,心里登时喜忧参半。

    年轻人,须得耐得住性子,慢慢磨练,不要急!

    胤禛板着脸,教训了一句。只不过这一句没头没脑的,石咏也莫名其妙,不知他急什么了。只是他认为对方说的没错,当即又应了一句:是,想想又补了半句,小人谢谢王爷的教诲!口气十分诚挚。

    胤禛原本胸腔里还有半口闷气的,见他乖觉,这气也平了,当即一转身,指着桌上一只锦盒,问:将这对碗送去十三弟府上,知道该说些什么吗?

    石咏见桌上一只锦盒里,盛着一对甜白釉的碗。这对碗的器型优雅而简洁,然而碗身上各自有金线正用力蜿蜒,为略显平庸的瓷碗平添一副生气。

    正是他亲手补起的那一对。

    听了雍亲王的话,石咏忍不住吃惊,竟尔抬起头,双眼直视胤禛。

    他倒真没想到,胤禛要他费这许多功夫,以金缮之法修起的这对碗,竟然是要拿去送去给十三阿哥胤祥的。

    一时间石咏脑海里念头纷至沓来,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雍亲王呆。他只觉得对方眼里平静无波,甚至隐隐约约地带着些悲悯他一时联想到十三阿哥那起起伏伏的人生遭遇,心头一震——

    他明白了!

    石咏全然不知直视位尊之人是极其失礼的事儿,他在认真思索之际也完全想不到这些,只是他此刻双眼略有些热,没想到眼前这位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手足情深,寻工匠补这一对碗,竟然是这个用意。

    石咏当即低头,认真地躬了躬身,点头应道:小人明白!

    胤禛则没有计较他的失礼。

    他也没想到这样年纪的一名小小工匠,竟然有这份胆子,直视于他。这位雍亲王在这个岁数上,与天斗与人斗与兄弟斗,也斗了有十几年了,识人自有他的一套本事。他只见石咏的目光干净而澄澈,听了的他的话,石咏原本还透着些疑惑,却忽然精光大盛,隐隐地显得有些动容——胤禛便知石咏是真的明白了。

    难得这小子,虽然礼数上还差得老远,又没怎么经过事儿,心思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然而人情上也不算是太木楞。

    雍亲王忍不住偏头,又瞥了瞥锦盒里装着的那对甜白釉的碗:他当初收到这对补好的碗,就知道补碗的人决计是个能静下心专心致志的人,现在一见,虽说大抵如他所料,可也没想到,竟也是如此年轻单纯直白的一个少年。

    石咏可不知道对面这位亲王殿下心里已经送了他傻白甜的三字考语,他只听对方冷着嗓音说:那便去吧!

    石咏如蒙大赦,应了声,正要出去。

    却见杨镜锌上前,将雍亲王案上那只锦盒收了,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前,道了告退,给石咏使个眼色,两人一起,准备从这外书房里退出去。

    胤禛却又补了一句:十六弟随扈去了,内务府的差事,你不要急!

    石咏一听,心里有点毛。当日十六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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